抵達現場,雲飛啞然立住。一眼望去,周圍的石壁與地麵皆因為高溫的烘烤與摧殘,變得通紅發燙,其中一絲絲由岩體熔化成的“漿水”,如同鮮血一樣,自群石之間汨汨流動,看上去就好像一隻剛剛受傷的巨獸一樣。
“這……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連此地的地貌都會發生改變。對了,帝蜃人呢?”
“砰!”
不等雲飛反應,一整塊岩層被生生掀翻過來,前者腳尖輕點,順勢跳動一旁的空地之上,沿視線向前望去,剛剛翻開岩石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赤身祼體的人影,一雙猩紅的眼眸自暗處散發出淩厲且複雜的神光,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幻覺。
“可……可惡,沒想到那小子居然能夠施展出威力如此驚人的攻擊,最後時刻,如果不是將三幻壁提升到極致,恐怕現在的我已經……”
話音未落,帝蜃張口噴出一道血箭,再看他左側的胸膛之上,赫然呈現出一枚渾圓的拳印,拳印之清晰,如同用烙鐵燙過一樣,即便拳勁已經消散,但其遺留下的可怕破壞力,依然在連續不斷地蠶食著當事者的生命。長吸一口氣,帝蜃雙臂運勁,大量黑霧自七竅之中滾滾逸出,並一同朝受傷的胸膛位置聚攏過去。而就在他專心為自己療傷之際,一道銀光忽然自暗處躍起,並以匪夷所思的手法一舉刺向前者的麵門。刹那間,帝蜃隻覺得手腳冰涼,四肢僵硬,彆說是已經身上負傷,就算是巔峰狀態,他也沒有把握接下這必殺的一劍。
“糟糕,躲不開了!”
就在帝蜃以為雲龍之軀即將徹底葬送在這驚天一劍之下的時候,一片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巨大花瓣忽然顯現,“叮”的一聲清吟,雲飛手中的長劍立時被震飛出去。見自己的隨身配劍就這麼被輕易震脫,雲飛怒目望去,卻在花瓣的下端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正是剛剛以奇法奇招製住帝蜃的孫無憂。
將訣風火大道在其接連兩次的嘗試之下,終於如願發揮威力。隻憑這一招,孫無憂便消耗了對方接連七成的真氣,甚至還令得防禦招式——三幻壁,短時間之內無法施展。而沒有了它,帝蜃便如同喪失了保障一樣,行動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
相對應的,孫無憂在成功使用了殺招之後,自己也並不好過。因為那一拳所帶來的副作用,直到現在他的右臂還是酥麻的,其它一點知覺都沒有。作為孫無憂最強兵器的拳頭,無法使用右臂,就相當於折去了他一件神兵利器,再加上先前風火大道的恐怖消耗,如今他的戰力已經不足先前的十分之一,如果真的打起來,就算帝蜃受到重創,但仍可以將他輕鬆擊殺。好在關鍵時刻,雲飛趕到,這才將雙方的懸殊實力再次平衡起來。
“不是叫你走了麼,怎麼又折返回來了?”雲飛高聲道。
“雲飛大師兄,是你吧!你早就認出了我蒼北新苑弟子的身份,為何遲遲不與我相認?還有,這帝蜃現在占據了雲龍的身軀,現在若是殺了他,雲龍必將給他陪葬。我們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殺身取命的事現在做不得。”
麵對孫無憂的公然示意,雲飛的臉上忽然劃過一絲不屑的笑容,隨即略顯輕佻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彆以為同為新苑弟子,我就要對你百倍忍讓。我雲飛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賞罰分明,我要殺的人,沒人能改變我的主意。雲飛他被帝蜃上了身,失去了理智,繼續留著也隻是平添累贅,不如現在殺了一了百了。況且,我和他是同胞兄弟,該怎麼做也應該聽我這個大哥的,而不是你這樣的外人。好了,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不想受傷的話快點滾開吧!”
雖然配劍脫手,但雲飛的氣勢卻是絲毫未減。隻因為,現在的他便是一把劍,一把無堅不摧,無比鋒利的滅生利劍。
放棄了無影神劍,無量勢劍隨心而動,一道道劍光於空中相彙,並化為一張劍光羅網,驟然撲向前方的帝蜃。後者才剛挪動了一步,卻被胸前的那記拳勁扯得痛不欲生,身體也隨之跪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孫無憂腳下所踩的那隻花冠之中,忽而再次伸展出一片全新的花瓣,如同手掌一樣,在那張羅網的中心處輕輕一掐,如同被扣住了竅門一樣,雲飛所施展的劍光羅網登時低垂下來,好不容易形成的必殺之勢也隨之被一同輕易破解。看到整個過程的雲飛立時七竅生煙,轉過身來怒氣衝衝地吼道:“孫無憂,你這是逼我向你出手。”
孫無憂搖搖頭道:“我沒有逼你,我隻是不想眼睜睜看著雲龍死在你我的麵前。相信我,我有辦法讓那個帝蜃從雲龍的體內滾出來。”
“哦?你有辦法?嗬嗬,不是我雲飛看不起你這個師弟,但根據我的所見所知,蒼北新苑之中好像並不存在這麼一門方術秘法吧?”
孫無憂笑道:“新苑師父沒有教過的,並不代表我孫無憂不會。不信,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