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突然變得寒冷了一些。
視野之中,萬事萬物,世間百眾生,都好似披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殼一般,於無形的威壓之中瑟瑟發抖,而這裡麵,孫無憂便是其中一員。
他的冷不隻來自於外界,還源於自身。
為了救下香襲,他在關鍵時刻為其擋下了一記致命殺招,以至於自己的胸膛之上出現了一個大得可怕的血洞。如此嚴重的傷勢,要是換作彆人,哪怕是魔族之人,也難逃一死。然而,現在的他居然奇跡般地幸存了下來,可這依然無法令他徹底擺脫死神的糾纏。
“孫無憂,你怎麼樣,天啊,這……這傷,你彆死啊!”
眼見孫無憂的傷口不斷向外湧出血水血塊,一旁被嚇傻的香襲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坐在一旁放聲哭泣。即便已是這般模樣,孫無憂的意識卻依然保持清晰,因為他心裡清楚,以現在這般境遇,如果連自己都昏死過去,那麼不隻他孫無憂,連麵前的香襲以及上方的雲之一族,都將成為帝蜃宣泄怒火的犧牲品。想到這裡,孫無憂強行挺住一口氣,隨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野草,塞在自己的傷口之中,劇痛如山倒一般朝他襲來,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後,他終於緩了過來。
“傻丫頭,我孫無憂可沒那麼容易死。不過,你這副樣子看得我還是心疼,你能不能先彆哭了。”
見孫無憂能夠說話,香襲下意識以為對方沒有性命之憂,於是連忙擦乾眼淚,擠出一絲笑容道:“誰哭了,我剛才隻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哼~”
孫無憂勉強咧開嘴巴笑了笑,伸手拿出原先準備的傷藥,一股腦將晨風的一瓶全部倒在胸膛之上。可那裡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藥粉甚至來不及與傷口接觸,便被隨即湧出的血水衝散開來,珍貴的傷藥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啊……這可怎麼辦?”香襲蹶著嘴,眼角仍有淚光閃動。
孫無憂看了一眼香襲,隨即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隨即道:“來,把外衣脫了。”
香襲的臉頰“噌”的一下變得無比通紅,傷感,嬉笑,以及少許的羞怒交替在臉上呈現,停頓了稍許才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腦子裡麵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讓你把外衣服了,給我包紮一下胸下的傷口,不然藥粉根本無法塗抹。”
得知真相的香襲小嘴拱成“O”型,愣了好半晌之後,才終於將外衣除下,並在孫無憂的胸前纏了一圈,並在後方係了一個大大的死節。很快,鮮血染紅了衣衫,趁此機會,孫無憂連忙將另一瓶藥末倒在傷口處。片刻之後,孫那張慘白發灰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血色,看到這一幕的香襲終於鬆了口氣。
勉強支起身子,倚靠在一旁的岩石之上,香襲湊到跟前,將其手掌攥在兩手之間,為其摩擦產熱,令其冰涼的掌心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香襲,你這是做什麼?”
聽到這,香襲的眼中又有光芒躥動,但聲音卻是異常平靜道:“剛才碰到你的手掌,發現你的兩手冰涼,我給你好好捂捂。”
“謝謝。”孫無憂語氣溫和道。
“謝什麼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孫無憂頓了一頓,不由得道:“這是什麼話。哦,你是說剛才的事情吧,你不用放在心上,救你並不是我的本意,將的撲開隻是我的下意識反應而已,換作是彆人,我照樣會做出相同的動作。”
孫無憂話音一落,香襲忽然迎到跟前,輕輕在他臉上吻上了口,緊接著又縮了回去。不等前者說話,香襲已經開口道:
“你彆說了,我想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什麼答案?”
“我香襲,除你孫無憂之外,誰也不嫁。”
“什麼!”
孫無憂剛要出口解釋,誰知這時不遠處的空地之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二人扭頭望去,隻見昏迷的雲龍終於恢複了意識,如今正憑自己的力量慢慢坐起身來。
“這……這是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