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便看到香襲那張圓圓的,可愛的臉龐。此刻的她雖然略顯憔悴,但臉上滿是激動之色。孫無憂見狀想要起身,卻愕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分明沉重,就好像墜上了千萬寒鐵一樣,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你彆亂動,小心傷口再次撕裂。你的情況很嚴重,就連我爹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你救了回來。現在你所躺的,乃是一塊上古流傳下來的冰魄奇玉。有了它,不但可以控製傷口不再惡化,還能順便將之前的損失一點一點修補回來。不過,此法的最大弊端就是,一旦開始療傷,絕不能移動半分,更不能擅自離開,否則前功儘棄。為了不讓你到處亂跑,我已經用鎖鏈把你的手腳暫時捆起來了。不過你放心,等時間一到,我自然會給你親自解開,絕不會讓你多受苦。”
孫無憂勉強轉動了一下自己的頭顱,雖然隻是單純地左右搖晃了兩下,卻驚覺自己的頭骨,尤其是眉心部分格外疼痛,就好像被針紮過一樣,又酸又脹。
“我的頭怎麼了?”孫無憂隨即問道。
香襲抬眼看了一下,隨後回道:“可能是先前戰鬥之後不小心被擦破的,額頭上有一塊血斑。這種情況不管也沒事,過幾天自己就會愈合的。”
孫無憂好不容易從那股不適感當中緩過神來,突然間,另一個念頭閃入到識海之中:“老花鏡,老花鏡去哪了?”
香襲吱吱唔唔了半晌,並沒有說話。孫無憂情緒越發失控,手腳上的鎖鏈也被他撐得咯咯直響,恨不得斷成三五十塊。香襲見事情隱瞞不住,剛要開口,誰知這時候房門忽然吱扭一聲被從外麵推開了。
“嗬嗬,比老夫預想之中的還要早半天,看來你小子果然不是尋常之人。香襲,這裡交給爹,你先回去吧!”
香襲看了看躺在冰魄奇玉之上的孫無憂,又向自己的父親投出一雙充滿乞求的目光,隨即道:“爹,您不能……”
“當然。我以為爹是傻子麼,要是想殺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將他滅殺在荒郊野外豈不更省事?放心,事情已經過了,爹不會為難他了。”
思考再三之後,香襲歎了口氣,終於還是站起身來,徑直走出門外,隨手將門扇帶上。沒有了光,隻剩下室內僅有一兩盞燈燭,房中的氣氛登時變得詭異起來。
“你把老花鏡怎麼樣了?”孫無憂強忍著心中的憤怒,低吼著問道。
妄虛魔君打量了一番孫無憂如今的情況,當即輕笑了聲,滿不在乎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被我的虛空葬吸了進去。你要知道,虛空葬另一側連接的乃是真正虛無空間,那裡麵除了能夠燒儘世間萬物的焚風之處,再無其它。,哪怕他是群魔鑒,也絕無逃生的可能。小子,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心思顧念彆人的安危。老夫不知該誇你仗義,還是罵你愚鈍無知了。”
“哼,我孫無無憂如何用不著你來評斷。你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救我,我不領情,你想等我痊愈之後收買我,那是不可能的。你殺了老花鏡,我和你不共戴天!”
聽到孫無憂這番陳詞,妄虛魔君忽起一腳,直接踩在孫無憂的腰腹之上。這裡本就是人的要害之一,且無骨骼保護,被他這麼踩,孫無憂隻覺得自己體內的臟器都要被擠出來,臉色通紅如灼。而這時候,妄虛魔君再次道:“小子,你要搞清楚,我救你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不願意看到我那寶貝女兒傷心難過。殺了一個群魔鑒器靈,老夫已經心滿意足,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
“嗬嗬,明明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談什麼親情。老花鏡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報?為什麼報?為什麼找我報?你說的老花鏡是消失在了虛空葬之中,蛤卻不是我將他丟進風洞的,他是自己走進去的。”
孫無憂如遭雷殛一般,好半晌說不出話,他怎麼也想不到,老花鏡居然會自尋死路,進入虛無空間當中,這在他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何……他為何要尋短見,這不是老花鏡的行事作風!”
“哼哼,你以為老夫為什麼要大發慈悲,為你施術救命。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他死,你活。他進虛空葬,我將你妙手回春。這麼說吧,群魔鑒是為了救你而死的,就算要殺,你也應該自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