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寅魔將在四魔將之中最為平凡,既無顯赫身世,亦無超絕天賦,就連年紀也不上不下,在眾多魔將之中最不起眼。正因如此,我才深知自己能有今天這般成就是有多麼來之不易,除了暗自慶幸之外,心底裡對鬥軍魔君也生出一份彆樣的情愫。
於他而言,鬥軍魔君是亦父亦友的存在,如果說他底之下他隻能信任一人,那麼一定非鬥軍魔君莫屬。然而,就是這般親密無間的人,如今竟然重傷在自己的“右手”與兵器之下,即便不是故意為之,但心中的愧疚感也足以擊潰他心中的最後防線。
“混蛋!”
因為先前被蚊王寄生的緣故,庚寅魔將本來十分虛弱,如今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猛然“驚醒”,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左手變刀,鋒利的指尖驟然斬過自己的右肩,一條血淋淋的手臂連同上方的生息輪一同飛離出去,創口處血流如注,短短數息之間,他便已經臉白如紙,再這樣下去非得油儘燈枯而死不可。關鍵時刻,被其偷襲得逞的鬥軍魔君居然主動上前,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反而伸手按壓在庚寅魔將的傷口之上。
“大人,你!”
“彆說話,安心療傷。剛才不是你的錯,一定是那個蚊王搞的鬼!”
“哈哈哈,沒錯,就是本王!”
脫離庚寅魔將身體的斷臂並未從中跌落,而是被一股氣流席卷來到了那枚黑色妖劍跟前,同一時間劍柄處鬼臉處再次蔓延出幾條經絡,將妖劍與斷臂連接成為一體。
“鬥軍,本王已經知道了,你所謂的力量源泉,其實就是自己的這些部下以及他們手上的法寶兵器。沒有了他們,你的實力將會大打折扣。”
轉眼之間,庚寅魔將的斷臂已經被蚊王同化,並在臂膀的上端長出一張醜陋的麵容,肆意發生狂笑。遠處,庚寅魔將怒不可遏,隻怪自己太過無用,不僅被對方接二連三的利用,甚至還將奪去了一條手臂,當真是恥辱至極。一旁,鬥軍魔君看出了他的心思,隨即繼續道:“彆讓他擾亂了心誌,蚊王已是強弩之末,無論如何,今日他已經注定無法走脫,現在的行為隻是垂死掙紮而已,於我們構不成威脅。”
說著,鬥軍魔君腹部的傷口處忽然閃過一道金光,光芒散去,之前被生息輪劃開的創口居然自行撫平愈合,看不出有絲毫異樣。另一邊,甲申魔將看到這一切之後,終於主動上前道:“大人,您的身體沒事吧?”
“嗬嗬,你們是不是忘了,生息輪可是我的一手傑作,於我而言它就是我的孩子。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又怎會一點應對之策都沒有呢?好了,庚寅的傷勢業已穩定,接下來該辦正事了!”
本來穩占上風的鬥軍魔君,轉瞬之間便失去了兩年得力法寶;反觀從死亡邊緣掙紮回來的蚊王卻是愈戰愈勇,就連那條斷臂也開始自行變化,竟然長成一個三尺來高的童子,手中所持,正是從對方那裡奪來的火仙劍。
“雖然如今的鬥軍魔君依然占據絕對優勢,為何我的心還是狂亂不止?乾娘,你怎麼看?”
地麵之上,於一旁觀戰的孫無憂冷靜地洞察著上方幾人的一舉一動。而此刻經驗老辣、深經百戰的九幽魔姬則是一臉陰沉,思索許久之後才終於道:“毋庸置疑,鬥軍魔君依然是此時此刻,這裡戰力最高的人物。可是,那蚊王本乃妖界之類,所習神通妖法也是我們從未見過的,如果真把他逼上絕境,說不定真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情況。而你我現在所剩的力量寥寥無幾,現在能夠左右局勢的隻有鬥軍魔君,我們也隻能期望他能不負‘魔君’之名,替魔界眾生鏟除這個邪物了!”
“來,你們進到我的身體來吧,免得被那蚊王逐個擊破。”
鬥軍魔君此話一出獨臂庚寅魔將和失去了火仙劍的甲申魔將微微頷首。下一刻,二人口中誦訟妙法口訣,隨即身形化為兩道金光,相繼沒入到那件橙色的甲衣之中。
終於,四魔將全部融於鬥軍魔君的體內。一瞬之間,其本來就已經驚駭神明的恐怖氣息竟然再次提升數分。這時,天邊已經微微露白,一夜將儘,大戰也要就此畫上句號。望著那道如同驕陽的炫麗身形,蚊王架起手中黑劍,麵目陰森道:“你以為殺了妖龍,毀了地幽脈,我就沒有辦法重回妖界了嗎?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那就太過天真了。妖龍蹺的核心不在‘妖龍’,而是蹺。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門異術的神奇之處!”
“夠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聲如雷霆,此刻的鬥軍魔君儼然化身成為了雷部正使,一行一動之間都透露著的無儘的浩然正氣與威嚴,身披群光的他甚至連出手的動作都沒有,一記堪比天譴神兆的拳勁轟然奔出。
“你殺不了我!”
“嗡!”
千鈞一發之間,蚊王舉起手中妖劍,竟以劍身直麵撞來的拳影。雖未真正接觸,但堪稱神兵利器的黑化火仙劍依然敗相畢露,劍身中心處正是浮現出一條條細微的傷痕,妖劍解體隻在彈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