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過身來,霍重表情嚴肅道:“又怎麼了?”
“不是,我剛才好像聽到鬼叫聲了。”
此話一出杜勳立即捧腹大笑起來:“鬼叫?一路上我隻聽到過你一個人的怪叫聲,你是說自己就是那個鬼嗎?好了,與其在那裡疑神疑鬼,不如專心繼續趕路,運氣好的話,再有一盞茶的工夫咱們就能順利出山了。”
吳帥泯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見對方步伐越發緩慢,杜勳快走了幾步,來到霍重身邊,小聲說道:“怎麼樣,這才回去之後,他應該會老實一些了吧!”
霍重回頭望了一眼,見吳帥的心思並沒有在自己這邊,這才壓低嗓音回道:“其實,名們這也不算是公報私仇。誰讓他在門內得罪了那麼多人,今日的這些事情,隻不過是對他一點點的警告而已。不過看他現在落魄的樣子,回到門中應該能夠消停一些時日了。”
“嘿嘿,怎麼樣,這次我的計劃是不是天衣無縫,最關鍵的是,那個被我們救回來的家夥機緣巧合之下還幫了我們一把,否則身後那位又怎會如此聽話呢?”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那家夥到底是何方妖孽,怎麼能說沒就沒?還是說,他真的從牆上那個碗口大小的窟窿之中逃離出去。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豈不成了妖魔鬼怪。”
“嗷~”
怪叫忽然從背後,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向從二人耳邊呼嘯而過,回頭再看,本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吳帥居然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吳帥,你在哪,快出來!”
杜勳隔空大叫了幾聲,但周圍除了微風拂過荒草發出的“沙沙”聲音之外,再無其它動靜。兩人一同同來時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撥開兩旁半人來高的草叢仔細搜尋一遍,依然一無所獲。
“怎麼辦師兄,吳帥那家夥找不到了。”
“不應該啊!剛才我看見他走在後麵,怎麼能說沒就沒?再說,他有手有腳,雖然修為平平,但最起碼的自衛手段也是有的。即便敵我力量懸殊,掙紮的痕跡也應該留下。可這裡除了咱們兩個人的腳印之外,什麼都沒有。”
“等等,你說除我倆之外,沒有其它人的足跡,那吳帥呢,他那麼大的身體,走過這裡怎麼可能連腳印都沒有。難道說,自打一開始,和我們在一起的就不是他,而是……”
“嗷~”
可能是先前接二連三的意外,喚醒了霍重體內與生俱來的戰鬥意識,這一回當那怪叫來臨之際,他竟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揚起的手掌順勢在那飛來之物的身上用力薅了一把,然後才轉身落地。不及抬起頭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霍重,你的手上!”
聽到杜勳的提醒,霍重順勢朝自己的右手看去,可這一看不要緊,他的整個人都隨之定在了原處,隻因為此刻被他握在手裡的不是旁物,正是吳帥。
吳帥血淋淋的腦袋。
“這……這……這不是我乾的,他的頭怎麼會在我的手裡!”
事態變化的如此迅速,以至於經驗老道的霍重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樣的恐怖事件。吳帥,吳家的九脈單傳,他的死意味著什麼,那是不可想象的災難。哪怕是太一門,也休想從中獨善其身,勢必要因此受到連累。可在就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節骨眼上,他已來不及考慮太多,褪下外衣將吳帥的頭顱包起背到身上,霍重用力揮了下手掌,麵如死灰道:“還愣著做什麼,快點離開這裡!”
“我……我……我走不動了!”
話才出口,杜勳的身體忽然跳到了半空之中,並以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定在半空之中。猛然間,杜勳的腹部飛快隆起,一汨鮮血奪口噴出,緊接著一道黑影自其體內飛射而出,順便將其一分為二。
“杜勳!”
恍然間,霍重開始後悔自己今日的決定。本來,他隻是想夥杜勳,借助這個外出的機會,好好修理一下紈絝子弟吳帥。可讓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一時的衝動決定,竟然接連引發兩條人命血案,而僅存的自己,今夜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仍是一個未知數。狂風肆虐,令僅剩的那點光亮都被黑暗吞沒。芳草之中,一個身披“黑夜”的妖異身影,正在遠端靜靜欣賞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