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沒有辦法,最近大人催得緊,我也不想打擾兩位官爺的清靜。這是一點小小的意思,不成敬意,,還請二位收下。”
說著,老丈翻過手掌,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正是傍晚時候孫無憂送給他的那錠銀子。兩位“官爺”可真是見錢眼開的主兒,一看到對方拿出銀子,一把便將東西“搶”了過來,說話的證據也比之前緩和了許多:“嘿,你還真彆說,最近我倆在賭桌上確實輸了點錢,沒辦法,互相理解一下吧!哎,彆在這裡站著了,快點帶東西進去吧,彆耽擱了正事。”
老丈笑盈盈地轉過身去,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一股怨恨之色便爬滿了那張皺紋積累的老臉,那股冷酷無情的表情,讓人看上一眼便永世難忘。隻是,他自己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他早已習慣這種白天做人,晚上“做鬼”的生活。
隨著深入,兩旁的路邊開始出現星星燈光,偶然有幾個在此看守的士兵,看到那輛馬車,也當沒有看見一樣,甚至連正眼都不瞧那葛老頭一眼。終於,一個醉熏熏的中年人從暗處走了了出來,雖然此時已經時至淩晨,但現在的他卻是赤著上身,後背上還騰騰冒著蒸氣,好像剛剛在做什麼劇烈的活動一樣。
葛老頭一見此人,便主動迎了上去,一躬到地,滿臉恭敬道:“見過艾大人。”
“哼,沒想到你這老家夥長得憨厚耿直,肚子裡卻都是壞水。這麼快就找到新的了?”
“是是。嗬嗬,大人讓小的辦得事,小的怎敢不儘心儘力?彆說是做卑鄙小人,就算是當牛作馬,戴上項鏈做條看門狗,小的也是由衷的高興啊!”
那個被喚作“艾大人”的中年人,搖搖晃晃,來到馬車邊上,隨手一掏,更將裝有孫無憂的那口箱子擔在肩上,不費吹灰之力。看到這一幕的葛老頭不由得拍了下巴掌,一臉諂媚道:“艾大人好功夫,都說您是醉將軍,我看您這狀態比平常時候還要厲害幾分啊!”
艾大人不屑地笑了笑,幾步走到跟前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醉意是裝出來的。不怕和你說,普天之下還沒有能夠灌醉我的酒。你瞧我這副樣子,像是醉了麼?”
葛老頭趕緊道:“不像不像,艾大人海量,肚子裡麵能盛酒池醴海,這點酒怎能算數?今天天色不早,等過兩天,我親自陪您好好喝一場。”
艾大人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隨手拿出一枚藥丸,丟到葛老頭的臉上,後者趕緊將東西接住,連看都沒看就咽了下去。
“嗬嗬,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
“啊……哈哈,那怎麼可能?大人留著我還有用處,沒了我,誰幫您去尋找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呢?“
艾大人伸手指點了對方兩下,然後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托著箱子,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見人影已經看不見,葛老頭這才怒罵一聲,緊接著朝地上吐了口濃痰。
“你剛才吃的是什麼東西?”
猛地一激靈,葛老頭甚至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因為剛才那人的聲音四散而逃,慢慢轉過身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正站在牲口的背脊之上。而再看那牲口的麵部,竟是透露著一股無法言表的恐懼之色,好像十分忌憚背上的那個人。
“你……你怎麼……”
孫無憂嗬嗬一笑,淡定道:“你想問,我明明睡在箱子裡,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跑出來了呢?”
葛老頭見對方的目光越發淩厲,頓覺不妙的他一邊向後退步一邊怒吼道:“你彆過來,隻要我一喊,這裡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你包圍,到時你就是變成老鼠,也休想從這裡逃出去。”
“哦?先不說我能不能從這裡逃出去,但我可以保證,在你的援手到達之前,你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怎麼樣,要不要賭一下?”
望著孫無憂臉上的殺氣愈發濃鬱,狂嘯一聲,當即縱身朝馬車飛奔過去。
“想不到,你的腿腳還挺不錯,怪不得可以一個人將我抬出來,可惜……”
說話之間,孫無憂已經從牲口的背上跳了出來。黑暗之中,葛老頭手掌一抖,牛角匕首隨即閃現,並徑直刺向對方的胸膛。
“給我去死!”
“砰!”
葛老頭甚至都沒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悄然之間,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撞在一堵鐵牆之上。收回手來,定睛一看,跟隨自己多年的牛角匕首,竟然已經齊腰折斷。抬頭望去,孫無憂正在直視著他,身後的空間處竟然浮現出一股詭異的黑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