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孫無憂突然的大發慈悲,葛老頭哈哈一笑,神情苦澀道:“事已至此,再做什麼都沒用了。我虵曾經嘗試逃離艾義珍的掌握,但蠱毒發作的滋味屬實不好受。與其在怨恨與痛苦之中慢慢死去,我還不如!”
話未說完,葛老頭的那枚牛角匕首,已經釘在自己的脖頸之上,隻見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臉上竟然出現了一股奇異的光芒,背負了大半生的血債深仇,如今總算可以一筆勾削。對於那那些因其枉死的無辜者,葛老頭的下場是遠不如平息他們的怨氣的。但對他自己而言,這已是最好的結局,最終他露出一股會心的笑容,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至死都還保持著求饒的跪姿,或許在斷氣之前,他已經認識到自己之前的錯誤。”
九幽魔姬略顯喪氣道:“知道又如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就是他的命,怪不得誰,也不用為他惋惜。咱們快離開這裡,基雖被其它護衛發現,再想脫身就不容易了。”
在九幽魔姬的提醒之下,孫無憂趕緊回到先前馬車所在的地方,將牲口從車套之上解脫出來,順勢騎了下去,兩腳輕輕一夾兩側軟腹,後者立即四啼齊張,如飛一般朝來時的方向獨飆而去。
彆看這馬匹已經上了年紀,但依然寶刀未老,沿途的護衛想要借手攔截,根本來不及,隻能望著對方的背影,一點點地遠離。馬背之上,孫無憂心情愉悅,口中不斷發出催促馬匹的叫喊聲。而這時候,位於其體內的九幽魔姬也終於安定下來,隨之化為一張抽象的人臉,浮現在他的後頸之上。
“對了,有件事情我還沒有問你,你是什麼時候蘇醒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孫無憂笑道:“有件事乾娘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什麼都能吃,什麼都愛吃,但偏偏不愛喝什麼糖水。”
九幽魔姬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放了迷藥的糖水你根本就沒有喝。”
“喝倒是喝了,隻是趁著上床的工夫,又順勢吐到了床榻後麵的夾道之中。乾娘,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救我,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話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恢複原樣?”
九幽魔姬笑道:“怎麼,這才一起待了幾天,你就已經厭惡我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你我男女有彆,一起這麼生活實在有些方便。再說……”
不等孫無憂說完,九幽魔姬直接繼續道:“再說你還有小情人,我在旁邊看著實在大煞風景,是不是?”
“呃……大煞風景算不上,但總歸不自在。乾娘,您彆誤會,我沒有趕您走的意思。”
“哎,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說笑了。實話實說,早在你真正恢複意識之前,我其實已經開始著手此事。”
聽聞此言,孫無憂喜出望外道:“是麼,我怎麼一點痕跡都沒有發現。您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做?”
“說來可能是巧合,但更有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讓我恢複自由之身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太一神水。”
行宮之中,一個中年男子用力伸了下腰,放眼望向外麵,時至拂曉,他人竟還沒有入眠。收起麵前桌上的書籍,起身離開座位。此刻,於一旁侍侯的一名仆人趕緊上前道:“盟主,您有什麼吩咐?”
“哦,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千尊盟盟主,如今儼然成了一名治世明君,甚至可以通宵達旦,為戰事積極準備。沒有辦法,初升大陸的人皇,乃是一個如山一般強大的敵人,若想將其掰倒,除非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再上天時地利人和,才有機會。邁步走出房間,一股濃烈的硝煙味隨風飄來,扭頭一看,一個身著破爛、蓬頭垢麵的人赫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盟主!”
“嗯,怎麼是你,艾大人,這時候你前來本座這裡,所為何事?”
原來,艾義珍並沒有被砸死在暗室之中,一切都隻是他的苦肉計。早前,為了以防萬一,在建立暗室之初,他便在裡麵設置了機關,隻要扣下特定的磚塊,就能將其觸發。表麵上,暗這到垮塌,待在裡麵的人也隻會必死無疑。但彆人不知道,他提前在暗室之下挖了一條隱密的通道,趁著磚石落下的混亂場麵,他便順勢鑽入其中,這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