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將外麵的街道連同周圍的建築,一同塗抹成蒼白色。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稍有風吹草動,哪怕是跑過一隻老鼠,都能被立即辨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二人趴在窗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杜勳回來。眼見霍重的頭上已經微微見汗,孫無憂歎了口氣,終於忍不住道:“這樣等下去可不是辦法,萬一杜勳那邊有個意外,那現在的他豈不是孤立無援?”
“唉,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追出去。對了,剛才的那支箭在哪裡,我想看看有什麼線索。”
孫無憂伸手將那箭從牆上拔了下來,伸手遞給了對方。霍重伸手接過,迎著月光觀察了片刻之後,終於在箭頭之上看到了線索:
“哎,這個記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無憂兄,你見過麼?”
孫無憂上前端詳了片刻之後,微微皺眉道:“還真彆說,這東西我確實見過,這好像是千尊盟的東西。”
“什麼?千尊盟?他們不在邊境與人皇的部隊對峙,跑到這裡做什麼,難道許冰他們的事情已經被知道了?”
孫無憂道:“既然是千尊盟,那最起碼不是我們的敵人,這樣杜勳就安全了。”
“這可說不準,不瞞你說,先前與陸升相遇的時候,我們就大打出手,還利用了一個破綻將對方生擒了。”
“啊?還有這種事情,怎麼之前沒有聽你們提起過?如此說來,萬一千尊盟是來尋仇的,那杜勳豈不是自投羅網!”
“呼呼呼~”
就在孫無憂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外麵的街道之上忽然傳來一陣粗獷的呼吸聲,側身看去,來者不是杜勳還能是誰。隻是,現在的杜勳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盛氣淩人,肩膀上的衣服好像也被撕掉了一塊,鮮血從皮膚之中緩緩滲出,已然將周圍的衣物染成了血紅色。
“杜勳,快回來!”
聽到孫無憂的呼喚,杜勳抬頭望了一眼,緊接著用力歎了口氣,連速度都未曾減慢,繼續朝前方奔去。孫無憂心道對方是怕自己和霍重受到牽連,所以沒有返回客棧,危難之間,孫無憂急提口氣,翻身便出了客房。
“就算是千尊盟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誰敢傷我兄弟!”
來到街上,孫無憂回身朝杜勳來時的方向望去。不知為何,原本被月光照得一覽無餘的街道,此刻竟然充斥著一股異樣的氣息,雖然還未真正來到,但直覺告訴孫無憂立即轉身離開。於是乎,孫無憂向著杜勳的方位狂奔而去,見自己已經追到近處,這才連忙叫道:“後麵的是什麼東西,你什麼如此慌張?”
話音一落,杜勳轉過頭來,臉色煞白的他,聲音略帶哭腔道:“那個家夥,不能和它硬碰硬,不然不止會性命不保,就連屍首也剩不下!”
也就是二人對話的這點工夫,那團氣已經從後方包超過來。說來奇怪,凡是被那東西經過的東西,都會立即變得黯淡無光,好像連月亮都不願意打擾它們。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事物沉入黑暗之中,那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變得愈發恐怖起來。
“不好,那家夥要發動攻擊了,讓開!”
孫無憂用力一推杜勳的肩膀,緊接著二人雙雙翻滾倒地。而就在身體轉動之間,一道疾光遽地自那黑暗之中奔脫出來,一舉便打在了前方不遠處的石橋之上。頃刻之間,石橋在那股極致的光芒之中逐一崩解,甚至連散落下來的灰塵都已沒有實體,遇風一吹,蕩然無存。
“哼哼,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小子,我們好久不見啊!”
孫無憂看著那個自黑暗之中走出來的人影,停頓了片刻之後,終於驚聲道:“鄭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