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天過去了,本打算前日去到潛龍淵的霍重與杜勳,直到這天清晨才終於再次上路。好在,這回與他倆同行的還有孫無憂與九幽魔姬,雖說後者白天時候不能露麵,但也能在關鍵時刻起到重要作用。於是乎,霍、杜二人終於踏實了一些,趕起路來也神清氣爽。
“哎,你們說現在的天界是什麼樣的啊?話說當年那裡可是無數仙人高手的聚集之地,哪個放到人間,都是屈指一指的絕世強者。這次前去,不說遇到了本人,哪怕是撿到他們遺留下來的秘籍文字,咱們也能發上一筆了!”
說罷,杜勳將一塊肉乾丟到嘴裡,大口大口咀嚼起來。
“嗬嗬,我勸你不要太過樂觀。畢竟,那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外敵來襲,天界毀於一旦,許多珍貴文典因此不知下落,有人說是被那些天外來敵帶走了,有人說是當時的仙王為了避免神功外流,所以一把火將記載它們的書冊一並燒光了。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如抱著一片放鬆心態,能夠遇到當然是好事一樁,若是遇不上也不用過於沮喪,全當是一場異界遊曆。”
耳聽得霍重和杜勳的交談,孫無憂的心思卻全然沒在此事之上。
不得不承認,昨夜與鄭海蘭一戰,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自身的嚴重不足。無法吸收天地靈氣,隻能通過內服靈氣丹以來供給自身消耗,那樣的過程太過繁瑣,而且條件也十分局限,萬一遇到了突發情況,很有可能來不及服藥,自己便會陷入到絕境之中。昨天回來之後,他也悄悄就此事詢問過九幽魔姬。然而,哪怕是見多識廣,經曆頗豐的這位魔界公主,對於孫無憂的症狀依然是束手無策,但事後也勸慰他千萬要放寬心,說不定解決暗病的辦法就在此行的終點——天界。想到這裡,孫無憂陰鬱的心境終於有了一些起色,杜勳看出他的神態變化,於是道:“哎,昨天我見你出手,那就是蒼北新苑的功法麼,果真不同凡響。如果新苑之中個個都是你這樣的高手,我們太一門在江湖上的地位恐怕就要不保了。”
孫無憂慚愧道:“你就彆拿我開玩笑了,我這點微末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新苑之中的師父們,個個都修為深厚,武藝高強,和他們相比起來,我哪個孩子都不如。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就算習得再如何強大的神功又有何用,不能通過吸收天地靈氣為己所用,根本就是一個廢人。”
霍重見孫無憂臉色難看,隨即開口勸解道:“你也不要太過灰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老天爺讓你走上這條修行之路,就絕沒有將你逼到絕路的道理,我相信醫治我身上怪病的方法,就在不遠的地方。”
孫無憂苦笑地點點頭道:“借二位吉言,但願如此!”
中午停下來,草草吃了一些乾糧之後,三人一鼓作氣,奔出二百餘裡。此刻,天空東南側倏爾飄來一股陰雲,連天徹地,來勢洶湧,杜勳抬頭望了一眼,略帶玩味道:“呦,看來此行還是不順利啊!看這天色,不久之後便要降下一場傾盆大雨,再不找個地方避一避的話,咱們三個都得被淋成落湯雞。”
見天色還早,三人決定先到一處能夠避雨的地方等候一會兒,如果陰雲能夠過去,就繼續趕路;如若趕上大雨,三人就索性原地休整,次日再動身。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耐心地尋覓之後,三人終於在一座山丘的山腳之下,找到了一處洞穴。裡麵雖然潮濕陰暗,但好在沒有彆的活物棲身在此,否則被毒蟲野獸突然襲擊,就算不致命,疼上一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果然,才進了山洞不久,外麵就下起了瓢潑驟雨,霍重點起篝火,杜勳拿出吃的,放在火上加熱,在這等偏遠寂靜的地方,能有這樣的條件在此度過一夜,也算是相當安逸了。
“對了,咱們就要到潛龍淵了,師兄,你看看身上裝靈氣丹的玉匣還在不在,小心彆丟了。”
霍重輕輕拍了拍胸口,稍顯得意道:“這東西這麼重要,就算我丟了,也不能讓它丟了。說實話,長這麼大,我這還是第一次使用躍離法陣,不知是怎樣一種奇異的感覺。你們說飛行的時候會不會發生意外,萬一中途從陣法之中掉落出來,那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哎,師兄,你可彆在這裡烏鴉嘴了,你最好還是祈求萬事順利,妖邪儘匿。咱們這一路上也算是步步坎坷,千萬不要再生事端,我可有些熬不住了。”
杜勳將手裡的乾糧放下,順勢倚到身後的石壁之上,雙眼微瞑,不時嘴邊便響起輕鼾聲。是的,昨晚忙了大半宿,差點連性命都搭進去,杜勳早已虛脫,隻是礙於他們二人,才沒有出聲叫苦,如今困意來襲,再也堅持不住的他就這樣睡了下去,神態安詳,嘴邊露出淺淺的笑容。
霍重將東西收拾起來之後,與孫無憂就地躺下,不知不覺之中,二人眼皮越來越沉,片刻之間便雙雙進入夢鄉。火堆上的焰頭,越來越小,最後完全隱入到炭燼之中,狹長的山洞再次進入到黑暗之中,一股微風隨之從外麵吹了進來。
“娘,你瘦了。”
黑暗之中,一道黑影忽然全身一震,孫無憂兩眼倏睜,隱約看到對麵霍重的邊上,赫然站著一個人,一隻手掌還探到了霍重的懷裡,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