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與您一同前來的杜勳、霍重二人,今天一早已經離開幽山了。”
“什麼!”
孫無憂因為情緒激動,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是帶病之軀,上身剛一移動,劇痛便立即襲上腦海,險些將他疼暈過去。
“城主不要激動。他們二位之所以沒有親自前來道彆,是因為擔心打擾你靜養休息,並無其它原因。還有他們說了,短時間之內不會回到蓬萊大陸,日後說不定還有重逢的機會,叫二位勿念。”
九幽魔姬歎息道:“平時覺得那個杜勳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往心裡裝。實際上,這孩子心裡跟明鏡似的,他以為陸媛的事情搞得大家分崩離析,毫無信任可言,所以沒有顏麵前來相見,這才不辭而彆。這個傻孩子,這又不是他的錯,他又何必因此內疚呢?”
孫無憂平靜了片刻之後,神情哀傷道:“一路從蓬萊大陸那邊過來,我已經將他倆看成自己的親生兄弟,他們這麼一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初升大陸說大不大,但說小,實在也算不得。今日一彆,若要再見,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逸興道:“城主不要太過沮喪,我倒是有點自己見解。要我說啊!這人生呢,就是由一場場分彆,以及一場場團聚組成的。或許我們會因為其中的幾次感到高興,亦或難過,但那都是眨眼一瞬,彈指之間的事情。畢竟,日子還要過,下一位朋友或許就在不遠處。隻要我們心中抱定信念,有朝一日,大家一定會再次重逢的。”
皇城,天絕牢。
用以關押這片大陸之上,最為危險,最為凶惡的重犯。這裡除了幾個微弱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呼吸聲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動靜。這種過分的寂靜,對於被關在這裡的犯人而言,本來就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時刻擔心著自己的安危,生怕下一刻死亡就會到來。在這種極端重的壓力之下,許多罪人還沒有鰍到正法的那天,便相繼自戕身亡。麵如今,這天絕牢內隻剩下有限幾名罪犯,境池便是其中之一。
連續數日的銬打,近乎泯滅人性的刑罰,早已將這位曾經威風八麵的幽山大帝折磨得不成人形。被吊在情趣頂之上的他,此刻隻剩下一件事可做:喘氣。
“吱扭”一聲,牢門緩緩打開,暗無天日的監牢之中終於有了一絲難得的光亮,境池趕緊貪婪地向外多看了幾眼,生怕那道光轉瞬即逝。
“你們都退下吧!”
一眨眼的工夫,逼仄的牢房之中便隻剩下境池和來者兩個人。突然間,懸在空中來回搖擺的境池竟然連咳邊笑起來。而與此同時,站在地上的那人緩緩摘下頭上的衣帽,並露出了那張近乎病態的灰白臉頰。
“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曾經被視作皇位最有力接班人的大皇子瑞兆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幾日不見,如今的瑞兆皇子明顯憔悴了許多,就連嘴邊的血色也衰退了不少。聽到來自上方的挑侃之後,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麵回道:“不愧是幽山大帝,就算已經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依然保持著如此樂觀積極的心態。嗯,不錯。還有,這回是你們幽山暫且贏了,那個小子果然兩下子。”
境池怪笑道:“怎麼,你這是來向我邀功麼?可惜,我現在自身難保,實在沒什麼東西可給你的了。”
“哦?是嗎?不過在我看來,你還被吊在這裡,沒有被殺亦或解放,那就說明父皇要的東西,還沒有到手吧!”
此話一出,境池陷入到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中,隨後才緩緩道:“你是來當說客的嗎?”
“那倒沒有。我雖然受我父皇控製,但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屑去做的。況且,讓他得到了那玩意之後,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境池乾笑了兩聲,隨後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這次你的嘗試似乎收效不錯?”
“還好,本來以為一敗塗地,卻被我無意之間撞破了瓶頸。誰又能想到,試驗了那麼多次,最後那東西會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徹底覺醒呢?”
說著,瑞兆轉身看向監牢之外,片刻後一個同樣身著長袍的人影走了進來。不知怎麼了,片刻工夫,剛剛還麵色輕鬆的境池,竟然顯露出一股異常詫異的神情,緊接著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特例麼?嗬嗬,看來我確實老了。”
隨著帽子摘下,一張俊美的臉龐隨之呈現在境池的麵前。不知過了多久,監牢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血腥的氣味在陰濕無光的環境之中慢慢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