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們比我回來的還早啊!”
三人一同回頭望去,隻見逸興赫然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著幾個玩具,有麵具,有波浪鼓,還有五顏六色的小泥人。杜勳見狀趕緊將江西接過來,一邊把玩著手裡的東西,一邊埋怨道:“我說副城主。我們哥幾個去外麵東奔西跑,為了儘可能將消息傳播出去,鞋都要跑壞了。你倒好,居然背著我們去逛街,到頭來隻有你一人在偷懶啊!”
“偷懶?我可沒有。”
說話的不是逸興,而是最後趕到的尊檠。不隻是他,皇城之中的百姓,此刻正從四麵八方朝刑場彙聚過來。很快,路上便已經被堵得水渠不通,幾人隻得儘量後退,倚在一間旅店的麵前,艱難地支撐著身體。
“我說,怎麼忽然之間來了這麼多人。現在氣氛是熱鬨了,可待會動起手來多半是要受限啊!”
尊檠詭笑道:“實話告訴你們,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一群小孩子,我給了些錢,叫他們幫我把這裡的情況散播出去。你彆說,這些小家夥平時看起來淘氣倒蛋,關鍵時刻還真能派得上用場。不用半個時辰,整個西城都知道了境池斬首的事情。怎麼樣,挺意外的吧!”
杜勳蹶嘴道:“是挺意外的,可我的心血白費了。”
孫無憂不禁問道:“什麼心血,你做了什麼?”
杜勳拿著空碗,用指尖彈了下碗壁,並道:“還不是它!為了讓這裡聚集更多的行人,我特意將原本夜裡才會出動的小販,全都招呼了過來,這賣糖水的大娘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倒好,刑場周圍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哪還有什麼空間讓他們擺攤叫賣?我看我還是趁早叫他們回去吧!”
孫無憂伸手阻攔道:“彆心急,說不定待會就好了。時間快到了吧,我的大禮也該送來了。”
這邊孫無憂還在朝刑場文科觀望,忽然間一個巴掌輕輕拍打在他的肩膀之上,回頭一看,之前棺材鋪的那個掌櫃不知何時來到跟前,仍舊擺出一副和氣的笑容,但語氣卻是略顯焦急道:“掌櫃的,你來了啊!”
“哎呦,大爺,我正愁找不著您呢!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今天刑場有人殺頭,而且此人頗有勢力,現在街道都被來看熱鬨的人給塞滿了,那十口壽材該如何運向南門,我可真是沒主意了。”
掌櫃以為自己這邊一通賣慘,對方能夠有所讓步。可誰成想,孫無憂一反常態,登時瞪大眼睛,鼓起腮幫,顯出一副凶惡麵相,語氣冰冷道:“運不運得過去,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的錢已經給你了,如果不能按時送達……”
“實在不行,小的就隻能不做這筆買賣了。”
“不做了?哼哼,小老頭,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善男信女。吉時即到,你運不來棺材是要出大事的。你以為把錢退了就沒事了,我倒要將你那破店砸個底掉,以泄我心頭之氣!”
說到這裡,孫無憂身旁的幾人皆現出怒相,掌櫃的見這架勢,不敢繼續廢話,連忙應和著連連頷首,回身一邊無奈地搖頭,一邊朝來時的方向行去。
“棺材?我說無憂兄,你這招玩得有些妙啊!那東西既占地方,還被人嫌棄,誰見了都得躲。這下,刑場周圍的情況就更加微妙了。”
孫無憂壞笑道:“既然要搞亂這裡的秩序,那就索性做得更絕一些。隻可惜沒見什麼人娶妻嫁女,否則也讓他們過來湊個熱鬨。”、
話音一落,逸興將之前帶來的彩繪泥人分發給其餘幾人。杜勳見狀,忽然腦海之中靈光一現,低聲問道:“難道,這泥人也是……”
“嘿嘿,待會聽我命令就好,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霍重忽然感覺右側的人群朝自己這邊湧了過來,抬頭觀察了一下之後,倏爾道:“哎,無憂兄,你個子高一些,幫我看看那邊是不是有人來了。”
孫無憂凝視前方,片刻之後,便在人群的前端,識彆出兩行穿戴整齊的護衛。而在隊伍中間,赫然走來一輛由精鋼鐵鎖組全而成的囚車,其中被關押的人,身形消瘦,頭發花白,兩眼雖然迥迥有神,卻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悲涼與傷感。
“來了,是老城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