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興心頭一動,口中自說自話道:“百獸道……原來這位就是百獸老人,焦雨。他不是早就隱退江湖了麼,怎麼還會出現在皇城之中?”
聽到逸興的疑問,境池歎了口氣,緊接著說道:“你有所不知。當年他突然銷聲匿跡,並不是因為隱退,而是因為事出有因。他的夫人偶得怪疾,需要靈藥救命。當時擁有此藥的天底之下隻有三人,人皇便是其中之一。焦雨為了拯救愛人性命,竟然放下尊嚴,主動找人皇說情,人皇以邀請他加入仙林軍為代價,這才將靈藥送給了他。從那之後,他便一直‘隱身’在仙林軍的武天閣內。就算是內部人員,知道他底細的也是少之又少。”
隱約聽見“焦雨”二字,尊檠趕緊從戰鬥之中脫離出來,兩步退到對方的麵前,神情激動道:“焦爺爺,原來你也來了!”
焦雨麵帶微笑地點點頭道:“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你還能認得焦爺爺我,我已經十分欣慰。不過,今天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得替你爹將這幾人解決,如此才能不負當初人皇對我們夫妻的恩情。”
見焦雨執意動手,尊檠趕緊勸解道:“焦爺爺,你不能殺他。境池城主是好人,是父皇一意孤行,將致他於死地,所以才會派你們前來看守刑場。聽我一句話,現在的父皇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受民如子的悔首人皇了。如果不想錯上加錯的話,那就馬上停手吧!”
麵對尊檠的據理力爭,焦雨臉上忽然浮現出一股溫暖的笑容,他走到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以長輩的口吻,朝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尊檠,你從小就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從我認識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做皇帝的料。大人們的世界哪分什麼對錯,隻有強與弱。如果不想自己的強者之位被人奪去,就必須通過掠奪他人的財富,以來武裝自己。孩子,你要學的還有很多,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閃開吧!”
話一出口,尊檠的身體竟然莫名其妙地從地上飄浮起來。抬頭向上看去,不知什麼時候,一隻巨大的老鷹竟然抓住他的左右兩側肩膀,並將其吊到半空之中,並準備飛向刑場之外。
“孫無憂,這次瞧你往哪逃!”
又是一記狠毒犀利的攻擊,孫無憂的身體已然作出閃避動作,但身上還是飆出一大片血花。而從交手之時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十幾次,孫無憂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馬上就要動彈不得。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孫無憂伸手撕開自己的破爛衣衫,頭部俯下的瞬間,又一道劍光自頭上飛馳而過。同一時間,孫無憂卯足全力,雙腿如同脫弦之箭一般,驟然奔向對麵的白雲飛。見此情形,後者神情變得更加囂張,手掌揮劍的動作也隨之再次加快。
“看——你——何——時——完!”
逸興無意間瞥到孫無憂身處絕境之中,當即拔出身後所背的兵器,用力丟向對方的跟前電光火石之間,孫無憂伸手接過劍鞘,“倉啷”一聲神器出鞘,原本屬於周可的異形兵器劫骸神劍就這麼被他掌控在手心之中。
雖然先前沒有演練過此劍的使用方法,但如今的孫無憂已經顧不得許多,完全依靠著本能反應,揮動手中兵刃。頃刻之間,劫骸神劍的劍身伸出十倍有餘,原本雙方相距還有三四丈的距離,如今卻被劫骸劍立即趕到跟前,尤其是前端那枚致命的鐵環,已然做出套鎖目標的動作,彈起的劍尖部分,已然繞行到白雲飛的側頸旁邊。可後者如今雖然性格大變,狂性大發,卻也並未對眼前到來的殺機完全視而不見,隻他遽地伸出手掌,並在套環鎖死之前,一把握住劍尖部分。鋒利的刃端登時將他的手心劃開一條血口。然而,麵對身體受傷,白雲飛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口中卻是發出陣陣狂笑:“劫骸神劍居然在你這裡。不過,你這樣華而不實的玩意能要得了我白雲飛的命嗎!”
說罷,握住劍尖的手掌猛然轉動,本來無堅不摧的神兵竟然因為白雲飛的一手之力,被迫跟隨一同擰動。要知道,劫骸神劍內部由無數精密部件組合而成,雖然威力強大,但其中隻要有一個部位出現故障,那麼整把劍的巧妙機關都會因此受到影響,甚至徹底失靈。孫無憂也沒有想到,如此關鍵的時候,對方居然還能保持這般冷靜,一把便鉗住了劫骸劍的弱點,生怕神兵受損的他,連忙鬆開手掌。可就在這個空當之間,一道血光忽然迎麵射來,直指孫無憂的眉心。
“當心!”
生死瞬間,九幽魔姬祭出如今能夠調動的所有幽冥鬼氣,欲要替孫無憂擋下這致命一擊。可他怎想到,那血光的本體,乃是自血泉之中獲得的血河劍。同為魔界之物,血河劍的劍氣對於幽冥鬼氣擁有克製的效果,所以劍身一經來到,黑色的霧氣便立即自行消散,孫無憂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頰就這麼出現在血河劍的鋒刃之下。
“閃開!”
伴隨著一聲震耳的呼喝聲,一道身影忽然從後方躍了過來,奮起一腳,將孫無憂的身體踢飛出去。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血河劍終於趕到,並擦著孫的眉心猝然奔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