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秦峰微微握緊拳頭,口中喃喃道:“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麵的。”
孫無憂拖著受傷的身體,緊追慢趕,終於跟上王小薛的腳步,當即質問道:“喂,你這家夥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那秦峰公子與我們無怨無愁,何必讓他下不來台,萬一以後遇上,那豈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哼哼,他們秦家的那種人,不相交也不是壞事,誰知道他們肚子裡藏著什麼陰謀詭計,弄不好你我死得比秦掌櫃還要難看。”
孫無憂心頭一顫,不禁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哦,沒什麼,我說了隻是猜測而已。可秦掌櫃的突然失蹤絕非偶然,我相信他的離開也絕非秦峰所說的那樣簡單。隻是,我們現在口說無憑,無法讓他們認罪而已。此事已經超出你我的能力範圍,還是不要再去管的為好。”
隻在庸城停留了一天,便要再次起程,還沒有來得及瀏覽城內風光,孫無憂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遺憾。就在二人即將走出城門之際,一輸馬車之後跟前兩排披麻戴孝的行人,浩浩蕩蕩地從遠處朝他們走來。
“快,讓到一邊!”
王小薛一把將孫無憂拉到旁邊的空地之上,眼看著那輸馬車從跟前經過,車上放著一口嶄新的棺材,車上還坐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應該就是棺中逝者的子嗣。
見有路人在旁邊看熱鬨,孫無憂順勢來到跟前,小聲詢問道:“請問,這是哪個大戶人家,我看這送行的一眾年紀都不大啊!”
那人見孫無憂全身掛彩,不像彆有所圖之人,於是回過頭來,湊在他耳邊道:“這是田家的獨子,田望。前幾天在運亨客棧莫名其妙地被人摘了內臟,因為此事,他家還來庸城,想要找秦掌櫃的討回一個公道。現在好了,運亨客棧歇業整頓,田家人見在這裡討不到好處,所以隻能回家了。這田望今年不過二十出頭,孩子連話都不會說。雖說家中背景不一般,但留下這麼一對孤兒寡母,今後的日子定然不好過。我聽說,田家的族長打算將田望的遺孀買給彆家,留下的孩子單獨撫養。唉,女人真是可憐,非但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能決定,連夫亡之後的去留,也無法定奪。你看走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女人了麼,那就是田望的妻子。可惜了這麼好的姿色,就算娶回去做不了大房,當個小妾也是不錯的。”
說完,那人的眼中已然閃現過一道異樣的光彩,顯然是對自己剛才所說的那種假設心馳神往,恨不得幻想立刻變成現實。見那送葬的隊伍漸漸離去,王小薛出聲提醒道:“好了,咱們繼續走吧!”
“不行!如果真讓那田望的妻子被人當作貨品隨意買賣,我不能答應這種泯滅人性的事情。看來,咱們得到田家看看了。”
“田家?田家在哪裡,你知道麼?”
孫無憂笑道:“有人為我們指路,我們又為何要自己苦苦找尋?走,跟上送葬的隊伍。”
田望來庸城本是來做生意的,自己的塚住在距離庸城不到二十裡的田莊之中。田莊之中大部分都是田姓後代,隻有少量的異姓人在此定居。
不同於庸城內的繁華精彩,田莊就顯得樸素平淡了許多,街上沒有那麼多的商販與店鋪,來往的行人,臉上也多伴有土色,眉宇之間有種說不出的幽怨之意。
“哎,孫無憂,你看這街上的人好生奇怪,怎麼感覺個個都像被人欠了錢似的?”
孫無憂輕咳了一聲,而後才道:“你給我小點聲,怕彆人聽不到麼?”
話音未落,一名乞丐忽然從旁邊的小路上奔了出來,一把抱住孫無憂的大腿,一連磕頭一邊道:“大爺,給點錢吧,我已經六天六夜沒有吃飯,再這樣下去就要活活餓死了。”
王小薛皺眉道:“去去去,一邊待著去。我看你精神飽滿,麵色紅潤,哪裡有六天六夜沒吃飯的樣子。少在這裡胡攪蠻纏。”
“真的,小的絕沒說謊。”
說著,乞丐扒開自己的衣衫,裸露出裡麵的身體,隻見他的身體早已被饑餓折磨得不成樣子,骨頭這上之包了一層淡淡的皮肉,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將其戳破一樣。
“我的天,田莊這是鬨饑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