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說罷,蔣鐵劃執杵再攻,這下孫無憂體力幾竭,隻能勉強挪動雙腳,不讓要害中招。可前者的攻勢絲毫未減,銀杵一起一落,血光四濺,眨眼之間,孫的身上又多了四五個血洞,眼看就要跌到二樓露台外麵的空地之上,孫無憂轉身側移,手臂隨之碰到一枚重物,並發出一聲悠揚的銅器聲音。
“這是……”
孫無憂抬頭一看,驚訝發現在這店麵的二樓這上,赫然懸掛著一隻巨型銅鐘,高逾一人,裡麵可以藏下五六個成年男子。來不及去觀察上麵的細節,孫無憂連忙以銅鐘作為掩體,與那對麵的蔣鐵劃周旋起來。那降龍杵固然威力強大,但畢竟長度有限,如今有了銅鐘阻擋,本可以刺中的招式,也隻能頻頻落空。幾經周旋,蔣鐵劃已經麵露怒色,孫無憂心中大喜,暗道有戲,這邊趕緊積蓄真氣,準備以一招將訣妙法解決戰鬥。
“小子,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與其被陳大哥抽筋剝皮,不如死在我的銀筆之下,至少可以落個全屍。怎麼樣,快放棄掙紮吧!”
一邊說著,蔣鐵劃猛地屈膝劃鏟,從銅鐘的一側,直接來到孫無憂的跟前。卻不想,對方居然早有準備,人與銀杵還沒有起來,孫無憂迎麵一腳,竟將他再次踢了回去。同一時間,孫晃動一雙手臂,同時抵在鐘身之上,使出全部力量將其推向對麵的蔣鐵劃。這一推的力道何止千斤,哪怕用以固定銅鐘的支架再如何結實,也逃難“厄運”,當即應聲折斷。頃刻之間,巨大的銅鐘直挺挺地罩向蔣鐵劃的身後,隻聽“咚”的一聲悶響,人便被扣在了大鐘之下。
“放我出去!”
被困其間的蔣鐵劃仍未放棄,鋒利的降龍杵不住地敲擊著青銅外壁,希望能從上麵找出一絲破綻。然而,這鐘也不知是什麼來曆,看似普通,但鑄造工藝卻是異常精湛,無論裡麵的人如此撞擊猛刺,都無法成功破開那堵銅牆鐵壁。終於,蔣鐵劃徹底也了動靜,孫無憂也跟著癱軟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粗氣。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頭目就擁有如此實力,這副慘狀若是被王小薛看到了,定要受他奚落。”
想到這裡,孫無憂無奈地笑了笑,轉而對那鐘內的蔣鐵劃說道:“你雖有心殺我,但我卻不想要你的性命。這回是你輸給我了,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語畢,孫無憂輕輕拍了拍鐘身,然後扶著它慢慢站起身來。手指處忽然碰到一出凸起,抬眼一看,一隻麵容猙獰的異獸赫然出現在銅鐘的外側,一時間,不久前於街上發生的事情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莽夫車,少俠遊。鐵獸現,三魂無。難道,那個算命所說的鐵獸,就是指的這個家夥?”
“小子,看招!”
不等孫無憂回過神來,一枚巨大的拳頭忽然從二樓外麵的空地上一躍而起,不偏不倚,正麵轟擊在孫的胸膛之上。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襲遍全身,而那顆跳動了三十餘年的心臟竟在此刻倏然停擺,一動不動。
“我……我……你!”
孫無憂看清了那一拳的主人,正是之前退出前去療傷的鐵鈞將軍陳武。望著對方倒下去的身影,陳武也變得有些詫異,畢竟,這一拳的威力他自己十分清楚,雖然強勁,但也不至於有這般效果。而就在這個時候,另一人的忽然到場,才令他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文貴大哥,你怎麼來了?”
上來二樓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街邊孫無憂卜命的中年書生。此刻的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慈眉善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威嚴與冷酷,就算是長相凶神惡煞的陳武與他相比起來,都要遜色三分。
“對付一個青年,居然要同時使出鐵鈞將軍,小判官,還有我這斷命先生的三人之力。這種事情傳出去,外人還以為郡守府上養的都是些酒囊飯袋呢!還愣著做什麼,再不把銅鐘挪開,裡麵的蔣鐵劃就要被活活悶死了。”
在中年書生提醒之下,陳武走到銅鐘跟前,雙臂一經較勁,竟將那重達上千斤的鐘身直接舉了起來。同一時間,一道人影從裡麵滾落出來,下一刻,銅鐘再次落地,沉重的鐘體直接砸穿樓板,徑直落到一層的地麵之上,砸出一個碩大的深坑。蔣鐵劃看到這一幕趕緊站起身來,對著那中年書生,抱拳嬉笑道:“多謝大哥出手相救,小弟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