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不知什麼時候,莊文貴的手裡居然多了一支毛筆。這支毛筆再普通不過,看上去甚至有些陳舊。但孫無憂一經看到,立即心神晃動,就好像有什麼神秘力量,將自己的意識推向無底深淵似的,一股強烈的危險感當即襲上腦海之中。
“前輩,快走!”
“走?哪有那麼容易!”
莊文貴筆尖輕挑,一團墨汁隨即隔空射出,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周通的身上。那黑汁不知是由什麼物質組成的,一經沾到身上便立即透進到衣物之下,“嗡”的一聲風鳴響過,周通握劍的右手隨之垂了下來,連那棲霜神劍也跟著一同戳在地上,殺氣頓消。
“我的手,怎麼不聽使喚了?”
“當然。因為你中了我的累身咒!”
莊文貴的拳腳功夫了得,這一手“詛咒文韜”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往往在敵人還未進入到戰鬥狀態之中,便已提前中招。因為剛才的墨汁沾染到身上,周通的手臂登時失去掌握,唯一能夠感到慶幸的是,這種情況並未繼續蔓延下去,否則至此勝負就已經見了分曉。
“好厲害的詛咒,沒想到你那文弱書生手麵孔之下,居然暗藏著一顆如此歹毒的黑心!”
麵對周通的指責,莊文貴淡淡笑道:“多謝周通前輩誇獎。說到底,我也隻是為群守大人效命而已,學些平時不常見的方術,也是為了應急。不得不承認,你和你的劍實在太過危險,我甚至不敢確定,自己這條手臂能不能恢複原樣。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隻能提前動手。你也不用驚恐,隻要你不再繼續反抗,累身咒就不會繼續惡化下去。”
“哦?我若說不呢?”
莊文貴冷酷道:“那你就是自尋死路!”
“好!”
右手被製,周通一腳踢在劍鍔之上,直接將神劍從泥土之中拔了出來。不敢相信,在不使手掌手臂的情況之下,周通隻憑著自己的一隻右腳,仍能如此靈活地使用棲霜神劍,甚至令劍法更加飄逸,更加難以琢磨,劍尖倒懸,直劈莊文貴的麵門。後者提身閃避之間,手中毛筆再次淩空點戳。
這回,周通顯得小心了許多,不等那些墨跡來到跟前,自己便已退到安全範圍之內。再看那棲霜神劍在沒有主人親自的掌握之下,仍能自如地在半空這中使出諸多招式,劍花擰轉之間,莊文貴一時判斷失誤,後背又被劃傷了一劍,寒氣逼入,直透五臟六腑。張口嗬成一口帶血白氣,臉色登時難看到極點。看見這一幕的周通顯得極為滿意,一邊點頭一邊嘲諷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之前的話說的有些太早了?”
“哼哼,那可不一定!”
“什麼!”
“嘩啦嘩啦”兩聲異響,周通那兩條由白骨湊成的手臂竟然相繼支解,掉落在地麵之上。王小薛低頭一看,大驚失色,不禁驚呼了一聲。旁邊,較之見識廣泛一些的陳清蹤同樣顯露出驚訝之色,不禁為那周通的安危擔心起來。
“嗬嗬。因為你剛剛強行運功,使得原本加持在你身上的累身咒,轉變身了支離咒。現在咒法作用的範圍已經從你的右邊蔓延到了左邊,再這樣下去的話,就連你的雙腿也要保不住了。”
周通借助太一神水的力量,為自己憑空構造出一層薄蔳的臉皮,可因為如今情緒太過激動,這層臉皮已經被他自己的頭骨生生刺破,並露出其原本的恐怖模樣。眾人見到自己的身邊居然站著這麼一個恐怖妖物,當即也不敢繼續與之為戰,紛紛閃到一旁,生怕被對方視為仇敵。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墨點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威力。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莊文貴。”
“嗯!莊文貴,你現在有資格死在我的手裡了。”
“周通前輩,快住手吧!”
孫無憂此話一出,周通搖頭道:“你也看到了,事情已經來到無法回頭的地步。我和這個莊文貴,隻能有一個活著離開鷹幫。既然你已經展現出這般精妙的方術異法,那我這個作前輩的自然也不能落在後麵。孫無憂,帶他們離開這裡,我要動用殺招了!”
“殺招?難道是快雨劍?”
“不,是我最近剛剛領悟的湮逝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