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屋外已然天光大亮。
與先前的暈迷經曆截然不同,這次孫無憂並未感受到絲毫頭疼的感覺,甚至連身體都好像重生了一樣,體內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下到地上,屋內的桌子之上已經放好了可供使用的點心,倍感饑餓的他也不顧那點心是否有毒,當即連吃了幾塊,又喝了整整一壺涼茶,這才終於徹底緩過神來。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記得我和大家明明在那位朝撿先生家中喝酒,怎麼一轉眼又來到了這裡。不對,昨天的飯菜被動了手腳。不好,兩位前輩人呢!”
孫無憂才站起身來,屋門已經被人從外麵打開,朝拾先生隨即從屋外走了進來。一時間,前者周身殺氣湧動,隻要對方稍有不善的動作,自己便會立即出手。而看到這一幕的朝拾先生並未做出絲毫應激的行為,而是笑容滿麵道:“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床榻還算舒服吧?”
“你……你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還有,我的其它兩位朋友呢?”
“哦,他們啊!我把他丙安排在隔壁的房間之中。你放心,他們比你還要好得多。”
“比我?”
朝拾先生輕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碟之後,進而道:“真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身上的舊傷居然如此嚴重。在下也略懂一些醫術,但不得不承認,連我都束手無策。依我所見,如果世上真有人能醫得好你身上暗疾的話,那一定非花懸壺莫屬了。”
“花懸壺?你也認識花懸壺?”
“嗬嗬,以前遊曆四海的時候,曾與花神醫有個兩麵之級。不得不說,他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醫術最為高明的醫者,說他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也不為過。當然,如果連他都疾不好的病,我想就沒人能治得好了。”
孫無憂道:“我也隻是聽說過這位神龍風首不見尾的高人,都說他的醫術神乎奇跡,爐火純青,能人所不能,有機會的話,我也想一睹他老人家的真容。”
忽然想到眼前的氣氛不適合說起這些事情,孫無憂趕緊收斂心神,重開話題,並質問道:“朝拾先生,昨晚你為何用計將我們一並毒暈,難道你也在為秦泰效力?”
說話間,朝拾已經坐了下來,並示意孫無憂坐到對麵的位置上。孫無憂見他並未無惡意於是遵從為之,並等待對方接下來的發言。
“這裡是冥山地下城,秦泰身為冥山之主,照理而講,身處此地的所有生靈都要受到他的掌控,你我都不例外。不過,效力算不上,棄其量隻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隻不過,我昨天看你們神色慌張,而外麵冥山護衛來往頻繁,若是放任你們直接離開,勢必會引起一場廝殺。到時,不說你能不能成功衝突,那兩位多半就要命喪當場了。我知道多說無益,所以就用了最簡單且最有效的方法將你們留下。如今,避過了排查最為嚴密的時段,我想現在離開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原來……原來如此。先生一心為我們著想,我卻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您想要回害我們,真是慚愧。先生在上,請受晚輩一拜!”
說完,孫無憂起身向朝拾先生施以恭敬一禮,朝拾撫須長笑,隨手將其重新扶起。
“誤會解開了,但我心中的疑雲還沒有散去。你們此行所為何事?”
“這個……”、
孫無憂剛要說下去,忽然發覺窗外有人影閃過,才一起起身,窗欞受蠻力自外麵砰然炸裂,兩道人影先後從屋外闖了進來。
“你先走,我們替你墊後。”
雖然身邊沒有機關獸相助,但侯瓊本身的功夫修為並不弱,再加上他突襲現身,上來便使出全力,逼得那位朝拾先生接連後退,連還擊的餘力都沒有。另一邊,周通執劍已然來到跟前,打量了一眼孫無憂的身體,確定對方沒有受傷之後,這才道:“你放心,有我和棲霜劍在,他休想傷害你。”
“哎呀,周通前輩、侯瓊前輩快住手,大家都誤會了。”
雙雙停下手的二人站在原地不再移動,侯瓊先是做出一個吃憬的表情,而後回頭看向孫無憂的位置。
聽過從昨晚到今早的原委經過之後,二人終於恍然大悟,趕緊向朝拾先生賠罪。後者尷尬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侯瓊掌風擊碎的衣角,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傷感。
“所以說,我們都誤會朝拾先生了,他是好心救我們,不是要加害大家。不然的話,我們三個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周通低聲道:“剛才起得急,一時間也沒有考慮太多,現在想想當時確實太過衝動了。不對,這都是侯瓊的原因,是他急急忙忙將我喚醒,還說出了大事。”
侯瓊轉頭為自己辯解道:“我也是為了孫無憂好。我以為一早不見他的蹤影,人被秦泰捉走了。不幸之中的萬幸是,朝拾先生並未對我們痛下殺手,而我也沒有傷到他的身體,既然大家全都平安無事,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朝拾苦笑道:“閣下的掌風好生了得,連我的這件蓮蓉雪衣都抵擋不了你的招式,可見功夫已然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