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黑暗之中,一個步履蹣跚的人影慢慢朝亮處走來,秦泰見狀先是一愣,而後略顯詫異道:“秦焦,你怎麼現在才來?還有,你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
當秦焦真正走到眾人視線當中的時候,見到他的在場敵友皆是為之一驚。隻見在其裸露的皮膚之上,居然長出了若乾嫩綠的樹杈,看樣子才探出不久,上方似乎還沾著淡淡的水汽,樣子顯得極為妖異。而在其胸膛右側,赫然顯現出一張五官分明的臉頰,模樣正是躺在地上的妖南枝。
“原來,是你吞下了六妹的真源之果!你小子活夠了,憑你那血肉之軀,也敢染指我們妖族的力量,簡直是自不量力。再過不久,你就要被真源之果的妖氣徹底吞嘵,最終變成妖藤妖枝。”
眼見秦焦的身上出現了如此之大的變化,秦泰顧不上其餘人馬,立即趕到胸弟跟前,一邊察看一邊詢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大哥,不用太過擔心,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我變成這副模樣,全都拜方柔夫婦所賜,若不是緊要關頭妖南枝將自己的真源之果交給我,恐怕現在的我早已一命嗚呼了。快替我殺了他倆!”
得知其中真相的妖族一眾,皆將目光投向池邊的方柔與巫自天,二人相視一眼之後,前者低聲道:“天哥,我看喧裡的愷吸些不對勁,要不先避避風頭吧!”
巫自天搖搖頭,苦笑道:“我的實力雖不如從前,但最起碼的氣節還是有的。這種時候臨陣脫逃,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外麵的同道中人恥笑終生?”
這時候,以人類形態示人的炎江緩步走上前來,小聲對巫自天道:“以前在雲夢仙澤的時候,你瘝有恩於我。今日這般局麵,隻憑你二人實力,難以力挽狂瀾,我倒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雖不能將他們全部擊敗,但要逃出這裡還是做得到的。”
巫自天微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早已不是凶獸界的子民,你我之前的恩怨也早就一筆勾銷。從前的事情不要再提,如果真想幫忙的話,把這幾個後生帶出這裡,這樣我就能放手一搏了。”
“天哥,你是要……”
巫自天轉頭深情看著自己的夫人方柔,用那隻淌血的右手,輕輕撫摸對方的臉頰,空前溫柔道:“作為夫君,我真是無能,居然讓你一個女人為我擔驚受怕,還要與我一起出生入死。這次出來,你付出的已經足夠多了,如今就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
話音未落,一股巧妙的綿力沿著巫自天的掌心直透方柔的腦髓,輕易將其當場擊暈。見此情形,孫無憂趕緊將人擁在懷裡,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巫自天,剛要開口質問,卻不想後者卻是率先開口了:“孫無憂。”
“晚輩在。”
“我要說的話,你方姑母之前都已經和你說了。如果鄧舍,你自己守奪。我現在將他們母子的性命托付給你,你要替我好好照顧他們,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明白了嗎?”
“可是……”
“孫無憂,在鬼山的時候,我是有機會將你徹底擊殺的。之所以沒有那麼做,就是因為在某個瞬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人性的光芒。我誠心希望,你能保持本心,千萬不要走上歧路,更不要讓悲劇再現。炎江,既然沒有拒絕我的請求,那就是答應了吧?”
凶獸炎江遲疑了片刻之後,終於不審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難道你也要像他們這些人一樣,成為我的腹中之物麼?”
“哼哼,那樣的話,我情願永遠待在這炎獄之中。我答應就是了。”
說著,炎江轉過身來,麵前那乾剛剛還是對手,但如今已經暫時結為盟友的一眾人類,旋即道:“你們保護好自己,若是被不小心燒傷,可怨不得我。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話音一落,炎江雙臂修沉,下一刻,雄渾真氣破體而出,並將孫無憂等人全部托入到半空之中,就連躺在地上的方華也在其列。見到這般情形的秦泰霹靂隨行,趕至跟前,欲要中斷炎江的施法。可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巫自天忽然用力晃了晃沉重的頭顱,腦海之中的理智漸漸被那股深埋體內的獸性衝散,原本瘦削的身形登時膨脹數倍。和他相比起來,眼前的秦泰就如同孩提一般。
“畜生就是畜生,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丟不下骨子裡的那股卑賤。既然你要舍棄如今的修為,重淪獸道,那我就替天行道,提前結果了你這禍害。看招!”
秦泰“舞”起之際,空中仿佛多了無數的分身,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如雨滴一般,悉數轟在那道誇張扭曲的身軀之上。直至此刻,巫自天戾氣纏身,於對方狂攻之下,似是有意,又似無意地隨手一抄,便將秦泰的一隻手臂緊緊攥在手裡。
“哈!”
如此,在那一記急流勇進的投擲技下,強如秦泰也難以消受,身體隨之化為一枚炮彈,砰然射和主觀炎獄的石壁之中。見此情形,位於後方的炎江微微揚起嘴角,輕聲道:“你自祈多福,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