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五哥兒已然亮起手中狐火,以來提供照麵光源。一時間,方圓五步之內的情況一清二楚,如孫無憂所說的那樣,在他倆前麵的不遠處,竟真的有一汨流水輕快淌過,上前觀察,溪水清澈見底,看不出有異常之處。
“天王木主乾的直徑越過十裡,樹蓋更是涵括方圓百裡的地界,若是在漫長的生長歲月當中,恰好將旁邊的河流吞沒在身體之中,想想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彆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之上,還是找人要緊。”
“五哥兒,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我們好像不用繼續找了。”
說著,孫無憂緩緩蹲下身來,隨手在那滾流之中輕輕一撈,隨著手掌抬起,幾根黑色的長發赫然掛在手指之間,五哥兒見狀連忙將發絲奪過,先是觀察幾眼,又放在鼻子前麵仔仔細細嗅了一會兒之後,哇的一聲跳了出來,發瘋似的跳入水中,一邊用雙用在其中翻找,一邊急聲呼喊道:“阿素,阿素,你在哪,千萬不要嚇我!”
孫無憂皺了下眉頭,心道這五哥兒真是奇怪。從對方的表情來看,那發絲的主人應該就是他的娘親白狐身上的東西。如今他不但行為古詭異,對自己娘親也索性直呼春名,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一時失態,忽略了長幼之彆。
“好了好了,快點上來吧!”
孫無憂伸手一捉,便將站在溪中的五哥兒重新提到了岸邊上。後者因為方才情緒過於激動,張嘴呼喊的時候令大量河水灌入到口中,如今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向外嘔著,狀態狼狽至極。
“嗯?是你!”
隨著孫無憂重新抬起目光,一個赤腳身影赫然站在對岸,雙手背負在身後,一臉玩味地看著二人,仿佛這一切在他看來十分有趣一樣。同時,他那修長的尾巴之上,赫然卷著一道白色的身影,確切來講是一隻白色的狐狸,不是阿素又能是誰?
“五哥兒,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毫無征兆現身的鼠虎膽淩空揮爪,直擊對麵的二人。孫無憂見狀飛身撲救,將那五哥兒弱小的身體重重撞飛出去。與此同時,三條血痕撕開孫的後心衣物,並用刺痛來提醒著他,他那傷痕累累的身體又添“新成員”了。
“孫無憂!”
五哥兒想要上前攙扶,孫無憂卻在此刻慢慢爬了起來,強裝鎮定道:“沒事,這點皮肉傷算不得什麼。快,快去救你娘!”
耳聽得孫無憂的話語,恍然大悟的鼠虎膽當即冷笑道:“本想利用這白狐將狐蒙那小子吸引起來。誰成想,大的沒來,小的反倒是到了。也罷,你的其餘同胞,我已經全部在洞外斬殺產,現在我就送你去見他們!”
一言說罷,鼠虎膽的上半身倏爾拉長數十倍,原本相隔數丈之遠的雙方,登時被拉近到咫尺之間,眼見對方利爪來襲,孫無憂霹靂出手,紫色的拳頭當即與那鋒利的前爪撞在一處,四逸的風浪隨之激蕩開來,為那原本平緩的水麵登時帶去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悸動。
“這種氣味……你是那個在天從秘澗隨同狐蒙的家夥,你怎麼變了副模樣?”
鼠虎膽雖然實力一般,但嗅覺卻是極為優秀,凡是他見過的人,哪怕隻有一麵,但凡對方的氣味進入到自己的鼻腔之中,他便會永遠記住這種感覺,直至對方下次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另一邊,先前的孫無憂因為使用“役同”之術,假借妖狐皮毛,為自己喬裝改扮,如今又因為誤食妖血,誘發身體魔化,已與之前的相貌天差地彆,彆說是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就算是親爹親媽來到也未必能夠認出他的真實身份。如今見鼠虎膽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孫無憂這邊倏爾變招,飛起一腿,以一記乾脆利落的鞭腿,直接將對方轟入到身後的牆壁之中。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我要替狐蒙一家老小討回公道。”
“哈哈哈哈哈!”
不等孫無憂上前追擊,身體苒在樹乾之中的鼠虎膽忽然發出陣陣怪笑。這時候,一直按兵不動的五哥兒突然站起身來,雙臂展開之際,一枚枚狐火球相繼浮現在周身的空間之中,這一刻,他那瘦小的身軀仿佛被擴大了無數倍,讓人見了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