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尾巴之上還帶著狐妖阿素的屍體,可那鼠虎膽的速度卻是絲毫不受影響。陰暗便是他最好的夥伴。常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環境之中,致使他練就了一種可以在光線極低的情況之下,自由活動的強大能力。這一刻,他仿佛擁有了若乾分身,狐火球一次次撞破他的殘影,卻就是無法命中其本尊。而在此期間,一旁的孫無憂則是屈身而立,隻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實在糟糕,隻能趁著五哥兒發動攻勢的時間為自己儘量恢複一些精力。
“小狐狸,你可要撐住啊!”
“哈哈哈!不錯不錯,有你爹的三分樣子了。不過,你這麼急於求成,就不怕一不小心傷了你身後的娘親?”
說話之間,鼠虎膽身形倏渺,待其再次顯現之際,人已站到五哥兒身前。就在後者準備再次扔出火球之前,修長的鼠尾竟將白狐阿素的身體陡然吊起,剛好擋在鼠虎膽的身前。見此情形,五哥兒趕緊收招斂氣,卻不想一隻冒著銀光的利爪忽然穿過黑暗,直奔他的咽喉。
“五哥兒!”
孫無憂有心相助,卻已無力支援。生死之間,原本已經氣若遊絲的白狐阿素忽然驚醒過來,並將身上的所有力氣集中在自己的牙齒之上,全力咬在鼠虎膽的臂腕之上。
“哎呦,你這隻臭狐狸!”
盛怒之下,鼠虎膽掄起阿素的身體,重重砸在一旁突起的岩石之上。巨大的衝擊之下,石塊登時裂成碎片,而那可憐的白狐也因為傷勢過重,登時魂飛魄散,含恨而終。
“阿素!”
親眼見證親人被害身亡,如今的五哥兒再針理智可言,當即飛身躍起,一把抱在鼠虎膽的腰身之上,用力撕咬起來。然而,鼠虎膽以前是有紅岩練硬氣功在身的,隻要及時摒氣凝神,自己的皮膚就會變得如同金玉一樣,刀槍難入。
“放心,我不會殺死你的。先前在天從秘澗的時候,被爹搶走了一枚千年內丹,想要據為己有。他可不知道,我對此物垂涎許久,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錯過。等你那蠢爹帶著內丹找到這裡之後,我再送你去見你的娘親和弟兄也不遲。”
說著,鼠虎膽隨手將那五哥兒如同撕膏藥一樣從身上拽了出來,後者雙眼血紅,雙手並於身前,怒喝一聲,一枚超大型的狐火球登時憑空閃現,於零距離間遽然引爆。恐怖的爆炸氣流將那短小的身體瞬間彈飛,孫無憂見狀當即縱身掠去,將那五哥兒護在胸懷之中。
“將訣——撫水!”
隨著孫無憂抬起的手掌,一堵水牆當即自旁邊的溪流之中探出,並化為堅實屏障為其拉下爆炸的威力與熱氣。這時候,他低下頭來,看向懷裡,半邊身體已然燒焦的五哥兒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似在經曆一場可怕的夢魘。
“五哥兒,你怎麼樣,振作一點。”
眼見五哥兒性命垂危,孫無憂思索片刻,當即在那抱著他的手掌之內聚起一團真氣,役同神通再次顯現,並將對方身上的嚴重燒傷迅速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是乎,孫無憂的右邊手臂連同側頸都開始迅速炭化,原本柔軟的皮膚也在此間乾枯剝落,並露出其中血淋淋的骨肉。而隨著孫無憂的“應劫”,原本已經命懸一線的五哥兒竟然奇跡般地醒轉過來。孫無憂見他恢複意識之後,當即會心一笑,頹然摔倒在地。
“我……我這是怎麼了?”
五哥兒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異常之後,這才將目光投向地上已被火力燒得麵目無全非的孫無憂。一瞬之間,前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之意,但轉念間便已消失不見。
“你我非親非故,你又何苦這麼做?”
在五哥兒的歎息聲中,孫無憂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強顏歡笑道:“你救過我的命,這下我們總算扯平了。”
“嗬嗬,真是幼稚。”
語畢,五哥兒幫孫無憂合上眼睛,令其安心睡去。同一時間,先前同在爆炸中心處的鼠虎膽猛然站起,與此同時,在那背後的洞穴深處,無數的老鼠突然趕到,成群結隊地爬上鼠虎膽的身體,仿佛中了邪一樣。幾息之後,大量的老鼠從上麵跌落下來,落地之時早已氣息全無。再看鼠虎膽袒露出來的身體部分,竟然已經完好如初,就連毛發也已修複完全。
“臭小子。若不是我一早學會鼠妖一族的秘術,恐怕還真要被你活活燒死了。怎麼,你還有彆的招式麼,趁著我還有興致,統統使出來吧!”
“鼠虎膽!”
一聲厲喝從中空中忽然降下,剛剛還氣焰囂張的鼠虎膽忽然彎下腰來,附在身上的鼠類登時失去方寸,相繼四散逃離,隻剩下他孤身一人。直至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已不再是那個小狐狸五哥兒,而是自己曾經的好兄弟,狐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