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被那聲驚呼喚回神來,抬頭望去,隻見雙眼還閉著的樊棲羽已經坐了起來,順著香氣傳來的方向,一路爬來,毫不避諱地趴到孫無憂的一側膝蓋上,神情嫵媚道:“我餓了,我想吃!”
見對方如此聽話可愛,孫無憂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機械性地將還在火上烤著的一隻野兔拿了出來,並送到對方的跟前,溫柔道:“小心,彆燙著。”
很難想象,明明意識還在睡眠之中,但身體卻已先一步蘇醒過來,並能主動尋找食物,以來滿足筋肉臟器的能量供給。而這也印證了之前樊棲羽自己的說法,妖類的頭等大事便是果腹充饑。
睡夢之中的樊棲羽絲毫不懼兔肉的滾燙,一口咬下,但將一整條兔腿含在嘴裡,連肉帶骨,直接吞了下去。如此動作反複了幾次之後,一隻生前足有五斤重的野兔就被她這麼輕易地咽了下去,意猶未儘的她再次揮動手臂,以來尋找木架上的烤肉。孫無憂見狀苦笑著搖了搖頭,於是又將另一隻野兔也送到了她的嘴邊。
眨眼之間,兩隻野兔下肚,樊棲羽被撐得直打嗝,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下。孫無憂無奈,隻得將架上的最後一隻“燒雞”也送了上去,後者捧起那隻烤得焦黑的野味,用力咬了下去。誰知就在此時,她雙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緊接著便將手裡的雞肉丟到火中,轉身拚命嘔吐起來。
不明真相的孫無憂隻以為對方吃得太急,猛地咽住,所以還細心地遞上清水,令其漱口。可就在這個時候,樊棲羽猛然回頭,並用一種要殺人的目光狠狠瞪著他,而後咬牙切齒道:“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
“沒……沒什麼,一點野味而憶。兩隻野兔,還有一隻五彩斑斕的野雞。”
“你!你!”
孫無憂剛要出口發問,忽然之間想到對方本尊乃是孔雀精,說起來與那“野雞”還是一脈相傳。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對方忽然作嘔的真正緣故。
“我……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不是故意的。我明明告訴過你我的真實身份,你卻非要拿這野雞肉來惡心我。這下好了,之前吃的野兔肉全吐出來了,我現在不但沒有恢複體力,反而還因為變得更加虛脫。這麼看來,各位還得繼續在這裡休息小半天,方能繼續行動。”
“啊……還要半天……可是狐之境的形勢不是相當危急嗎?萬一被那些外來者站穩了腳跟,就算咱們請到了妖贏山幫忙,也未必能將它們輕取啊!”
樊棲羽撒嬌似的猛然跺了兩下小腿,不情不願道:“這還不全怪你。我不管,反正我現在沒有力氣趕路,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背著我!”
夜晚的妖界小路更加坎坷,而孫無憂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要背著一個嬌氣的“傷病員”,時不時還會說幾句風涼話,當真是他哭笑不得。
“喂,這才走了多點路程,這麼快就慢了下來。還有,你身上真的沒有藏著的肉乾了麼,剛才那包我又吃完了。”
孫無憂生無所戀道:“要不,你啃我兩口得了,那樣興許還能幫我提提神,不然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倒地睡去了。”
“嘿嘿,好主意!”
不等孫無憂反應,樊棲羽那兩非細密皓齒已然含起孫無憂脖頸旁邊的一塊筋肉,輕輕夾了一下,前者剛要喊“疼”,卻發現對方的動作戛然而止,就好像是在調戲自己一樣。
“哎,你怎麼不咬了?”
樊棲羽鬆開牙齒,將臉頰扭向一旁,氣鼓鼓道:“咬你作甚,又不能管飽。況且,你現在是我的坐騎,把你弄傷了,誰背我去見妖贏山。還有,我雖然是妖類,但並非冷酷無情之種,誰好誰壞,我心裡清楚,絕不會恩將仇報。孫無憂,我好像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