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燈火通明的大廳之中,一位身著紫色華服的中年男子忽然怒叱一聲,霎時間,穹頂上方傳來如同地脈山神震怒般的劇烈抖動,牆上的幾盞燈火隨即相繼熄滅,並將那張猙獰的臉龐襯托得更加陰怖。
在場二十三個人,除了那主座上的人之外,其餘一眾鴉雀無聲,甚至連一個出言勸慰的人都沒有。隻因為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如若這個時候自己有所失誤,那麼丟掉的恐怕就不隻是麵子了。
“張用,張用居然失敗了。張天官,你替我查一下,這家夥生平履曆,以及最近十年的任務成果,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還有多少令我感到意外的。”
此話一出,一頭修長白發的男子從旁邊的座位上起立,隨即攤開懷中的書冊,仔細查閱一番之後,隨即用一種無比清晰的聲音對那座上人道:“回稟盟主。屬下查到了。張用,男,今年四百五十三歲,初升大陸,左都縣狼崖鎮人,擅使易容變形之術。一百二十年前加入殺手聯盟,其經手一共四千六百八十九件任務當中,四千五百零八件任務全部完成。剩餘的一百八十一件傷務當中,中途叫停的有四十三件,其餘的三十八件當中的三十七件,也都被其它勢力從中講和,不得已半路作罷。而這剩下的一件,也就是今天的一件,是張用唯一失敗的任務。”
聽到這裡,座上人雙肘抵在桌麵之上,合拳作深思狀,許久之後終於道:“我記得張用不久之前剛剛喜獲了一名男嬰,那孩子和他嫡親如今身在何處?”
張天官不假思索道:“在天都郡。張用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探子查得仔細,險些被他騙過去了。原來,為了掩人耳目,他讓孩子的娘在天都郡之中開了一家客棧,平時以此作為幌子,當然也正常營業。但經過探子核實之後發現,該店每月虧損高達四百餘兩,認真探尋了一番之後,這才發現了張用與店家之間的奸情。”
“嗯……謹慎小心,不留痕跡,確實是我們殺手聯盟的作事風範。不過,他這次非得沒有完成任務,反而還讓自己活著落在了那人的手裡。明日中午是事先約定好的通信日子吧?”
張天官低頭道:“是。”
“這樣,你派人去天都郡一趟,將那對母子給我請來。”
“這個……活的還是死的?”
此話一出,座上人的眼瞳倏爾一轉,張天官見狀當即垂下頭來,趕緊改口道:“是,屬下明白。”
“既然是請,當然是活的。我不但要活的,而且還要他們娘倆活得好好的。隻吸讓張用見到自己的家人平安無事,他才才能想明白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不怪他事到如今還能心安理得地存於世上,畢竟經手了這麼多的任務,還未嘗一敗。如今栽了跟頭,自然也不想前功儘棄。可惜,我們殺手聯盟的規矩向來都是信用至上,不然五湖四海的朋友又怎麼能看得起我們殺手聯盟,不遠萬裡向我們求援?張用是把好手,可惜人之將暮,日落西山,再美好的花圃也有枯萎凋零的一天。我想他會明白這個道理,你說對吧?”
張天官拱手作揖道:“盟主明鑒!”
一夜無書,待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到這片寂靜的樹林之中,靈王巨座,虺邪還有華青山的頭顱已經聚在了昨夜事發的那棵大樹跟前,之前張用附體的那塊血肉,如今已經招了蛆蟲,其中的一小部分被異常強大的外力生生撕掉,而上麵那張醜陋的臉頰也因此變得不再完成,至死都還保持著生前驚慌無措的絕望表情。
“死了?”
虺邪見狀剛要伸手上前察看,靈王巨座當即製止道:“彆碰,小心有毒。”
虺邪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道:“是啊!才一夜的時間,這肉上麵居然已經生出了異物,如若不是殺手刻意為之,那就是此物已經腐敗變質,這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靈王巨座點頭道:“昨天睡下之前,我還特意看了一眼他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倣之間能夠喪命的模樣。不過,最讓我感到詫異的是,凶手居然能夠將這張用從我們之間帶離出來,而不驚擾到我們。除非他有通靈運鬼之能,否則這裡麵一定另有蹊蹺。”
虺邪“哎”了一聲,不禁道:“是啊!我就說嘛,怎麼昨天睡得那麼死,整整一夜居然一次也沒醒。雖說最近幾天有些操勞,但也不至於讓我們的警惕性一下子跌落得如此厲害。我懷疑在,有人趁我們睡覺的時候偷偷在旁邊點了迷香。”
“迷香麼?為何我一點感覺都沒。我在極惡凶界當中為了鍛煉自己的抗毒能力,經常會找些毒蟲毒草炮製中和之後服用。難不成對方的手段高超到連我這百毒不侵之軀都失效了?真是稀奇……”
隨著靈王巨座語畢,華青山透過林間看向空蕩蕩的後方,進而疑惑道:“哎,那隻妖鹿呢,怎麼不見他的蹤影?難不成……”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