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邪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二人離開視線之後,這才將視線重新投向前方的小屋,不自覺間伸手摸了摸自己眉心處的灼痕,這才邁步去往屋中。
才一邁進門檻,一股藥香之氣撲麵而來,令其之前消耗的氣力登時恢複完全,就如同洗了一個熱水澡一樣,甚是舒服。正屋之中,先前陪同那對夫婦進到屋內的那名藥童,竟然跪西側的門口處,雙手舉起頭頂,掌心之中還挺著一片無瑕玉環,滿臉儘是憤恨之意。
“呦,這麼恭敬,這是在等我麼?沒關係,剛才那種程度的小打小鬨算不了什麼,我不會在意的,你快起來吧!”
聽到對方這般冷嘲熱諷,藥童將頭扭向旁邊,不去看他。虺邪見狀怪笑一聲,這才來到西屋的門口處,進而對裡麵的人道:“神醫,我來了。”
“哦,快進來吧!”
虺邪撩開門簾進到屋內,隻見一位青衣男子背對著自己,手中還握著一卷書冊,正那裡如癡如醉地看著。見對方看得聚精會神,虺邪也不好打攪,隻得靜靜站在那裡,等待對方閱覽完畢。也就在這個空當之間,他抬起眼中看向屋內的陳設。很難想象,號稱天下第一神醫的花懸壺竟然生活在如此簡單,不對,應該是簡陋的住所之中,除了書案上那一摞摞的書籍之外,便是遍地的藥草藥石,其間有虺邪認識的,但大多都是他叫不上名字的。就在他準備彎腰拾起地上最近的那一片綠葉之時,男子終於將書放下,進而扭過臉來看向站著的虺邪。
“神……神醫……”
雪發童顏。
這是虺邪在未見到花懸壺之前、給予對方的預設肖像。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如今立在自己眼前的、不過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老人,兩鬃花白,滿臉皺紋,雙目雖然有神,但眼皮卻因為歲月的催促而微微下垂,給人一種十分疲倦的感覺。
“您就是花懸壺花醫聖?”
“我是花懸壺。醫聖?這個稱呼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這裡沒有什麼神醫醫聖,隻有一個滿身窮酸氣的糟老頭。怎麼樣,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呃,不,沒有,絕對沒有。花先生你醫道絕綸,心係天下蒼生,為此顯露出稍許倦色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在下這次前米……”
不等虺邪將話說完,那花懸壺已經邁步走上前來,並在他的身邊仔細嗅了嗅,隨後頷首道:“嗯……你那友人傷得不輕啊!”
“啊……花先生當真是神機妙算。我那朋友他真的……”
花懸壺搖頭道:“不是神機妙算,而是你身上的氣味將你那朋友的情況透露給了我。情況是有點危險,不過你們既然是修行者,想來都有些過人之處,若是被這麼點困難給嚇住了,豈不是辜負了自己的一身神通本領?”
虺邪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複,憋到最後才終於擠出兩個“是”字,便不再往下說了。
“你那朋友的事情簡單,我給他開兩副藥,煎好後服下應該就無大礙了。”
聽聞此言,虺邪欣喜過望道:“多謝神醫!”
“先彆著急謝。眼下彆人的事情算是有了著落,可你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
“我?”
花懸壺忽然湊到跟前,並用自己翹起的指尖在虺邪的左側太陽穴上輕輕點了兩下,進而道:“你知道,我剛剛為何會用神針封住你的經脈?如今你已病入膏肓,命懸一線。在你的腦髓之中藏有一物,但凡受到刺激,便會徹底爆發。到時,就算是我也難救你。”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