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幢看著眼前那個身著紅袍的男子,遲疑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吐出了那個“血”字,後者聽罷之後當即哈哈大笑起來,這讓一旁的蛇君倍感疑惑,當即出言催促道:“我耗費了百年修為,將你召喚出來是為了讓你參戰,不是讓你在這裡與旁人敘舊的。快動手,把這個麻煩儘快解決掉。否則的話……”
說著,蛇君翻開手掌,隻見一枚銅球赫然出現在其手心之中,上方不時還會有些許裂縫相繼出現,但好在數量不多,蔓延也不快,這才沒有令球體當場破碎。
“你還在等什麼,在這顆銅球完全破裂之前,快點將這家夥給我殺了。不然的話,你休想再次站在妖界之中。”
聽到這裡,紅袍人的眼中倏爾閃過一絲凶戾之色,蛇君見狀握緊銅球,顫顫巍巍道:“我聽說過你的惡名,也了解你的手腕。不過,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東西與你之間的關係吧!沒有陰魁王使用秘術將你所在地方與外界連接,恐怕現在的你還躺在那片腥臭絕望的沼澤之中,永無出頭之日。你得知道感恩戴德,眼下不過是向你征收一點關於救命之恩利息而已,你不會不明白吧?”
終於,紅袍人的神色稍顯緩和,而另一邊的巨幢則因此變得緊張起來,身體也在緩慢向後方漸漸移去。
“彆人認不得你,我卻認得你。你是血河魔君方惜時,對不對,倒是說話啊!”
聽到“方惜時”三個字,那血袍人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巨幢見狀想要上前察看,卻不想一股雜糅著濃烈血腥味的淩厲罡氣直接撲麵襲來,雖然巨幢在最後關頭及時閃避,但一側的衣物還是被那股威力撕成了碎片,下方的皮膚更是顯出一片淤血模樣,看上去尤其嚇人。
“彆過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你……”
眼見方惜時遲遲沒有動手,身後的蛇君再也按捺不住,當即將部分身體再次妖獸化,並揮出一記強勁蛇尾,轟然打在對方的身體之上。伴隨著巨響升起,一團血霧登時自方惜時的體內分離出來,並懸浮在半空之中,久久不肯消退。蛇君見此情形,心中登時升起一股不祥之意,當即出言喝責道:“你想怎麼樣,快把神通收起來。我們之間不是敵對關係,那家夥才是!”
雖然蛇君還在不住嘴地為自己辯解,但那血霧已在空中凝聚起一道與方惜時及其相似的“幻影”,直接遊到了蛇君的麵前。心中大駭的後者顧不了許多,剛要準備將手裡的銅球全力摔碎。然而就在這麼短的時間當中,一條細到幾乎不可察覺的“紅線”,忽然自其手腕處鑽了出來,並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將其整條手臂包裹起來,使之無法正常使用。逐漸地,蛇君的臉頰之上暴裂開大量裂縫,一隻令人毛骨悚然的蛇頭當即出現在那具修長的身體之上,隻見他颼然一躥,藏於“人類”皮膚之下的妖獸真身隨即掙開束縛,準備全速逃往村外。
“太晚了,你還以為自己能夠走得了嗎?不信就看自己的身上。”
隨著方惜時一語點破玄機,空中的蛇君忽然奮力地扭動起來,倏然折回到地麵處,痛基無比地在地上來回翻滾。巨幢定睛望去,愕然發現,自那蛇君周身的蛇鱗之下,竟然鑽出一枚枚螞蟻大小的甲蟲,通體血紅,暴戾異常,哪怕是修煉多年的遠古巨蟒,也難以在其顎齒之下幸免,不一會兒的工夫,那條巨型蟒蛇便被這些小東西啃食得麵目全非,雖然還存有氣息,但已經強弩之末,不消片刻便要魂飛魄散。
“饒……饒命!”
雖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在本能的驅使之下,蛇君依然在哀求對方,放自己一條生路。另一邊,在進食完畢之後,那些血色甲蟲並未就此解散,而是“擰”成一股股的蟲繩,相繼爬向方惜時的腳邊,與其合而為一。隨著這一步驟的完成,方惜時臉上的猙獰狀終於有所緩解,見那蛇君已經一動不動,他索性走上前去,對著那隻醜陋的蛇頭全力一踹,霎時間,頭骨破碎,漿髓四賤,不久之前還不可一世的強妖蛇君,便就此一命嗚呼。
“魔……魔君!”
巨幢剛要上前感謝,背對著他的方惜時卻是翻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進而輕聲道:“彆過來,我也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完全掌握眼下的自己。你是巨幢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的你應該已經沉睡在這副身休的最深處,本不應該重見天日。你和巨座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當下局勢十分緊迫,急需他那樣的頂尖高手出麵,力挽狂瀾。”
巨幢麵色鐵青,但又不好就此翻臉,隻得將就道:“是,是出了一點問題。現在換他在體內昏睡,我替他出來主持一下局麵。不過不得不承認,妖界的混亂程度大大超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小小的天鎮村,竟然還隱藏著如此之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竟能吸引如此之多的高手爭先趕來,實屬超乎意料。”
半空之中,見巨幢安然無恙的焰魔駒,終於除去了神通,回到其身旁,進而慵懶地連打了幾個哈氣,轉身去到一處斷壁下麵,自顧自地睡了下去。巨幢順勢望去,柔聲說道:“這次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及時出手,恐怕我還挨不到魔君現身。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之後的事情交給我。”
這時候,方惜時已經從地上將那枚滿是裂縫的銅珠重新拾起,巨幢見狀快步上前,滿懷好奇道:“這玩意是什麼東西,為何持有它的蛇君會那般肆無忌憚。難不成,你會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這枚銅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