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巨幢的冷潮熱諷,火容兒不再理會。也就在這個時候,焰魔駒不禁道:“那我們不去找罪兆妖王那該做什麼,我們此行的目的就不是找上他,然而挑撥他與陰魁王之前關係的嗎?”
巨幢漫不經心道:“話雖如此,但現在為時尚早,這時候露麵,恐怕要被他當成是一般的鼠輩,說不定連照麵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一並擊殺。我們要等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不知道。也許是在明天,也許是在下個月。也許,太一門眾與他的大戰,便是契機所在……”
焰魔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專心向前趕路。因為罪兆妖王的入侵,此刻狐之境已然麵目全非,過來的幾十裡路上,隨處可見的殘垣廢墟,屍骨更是不可勝數,就連向來喜歡食腐的一些生靈也看不到身影,隻因為他們大多也跟其它妖眾一樣,慘死在了罪兆妖王那堪稱無敵的淫威與怪力之下。
“哎,下麵好像有塊清淨之地,咱們去那裡落腳吧!”
目力銳利的焰魔駒尋到了適合安身的場所,於是連忙招呼二人一同前往。巨幢見自己已經臨近地麵,於是主動從火容兒的手上掙脫下來,第一個落到地上。還未看清眼前的情形,一股濃鬱的香燭味隨風而來,隱約之間,耳邊響起陣陣吟誦聲,好似是得道高僧正在念經請願一般,一股浩然正氣當即從空中降臨在三人的頭頂之上。
“哎,這是什麼動靜,難不成妖界也有吃齋念佛的麼,這倒是挺稀奇的。”巨幢淡淡道。
“這又什麼好奇怪的,佛法無涯,無人不度,無物不度,隻要心懷慈悲,在哪裡不能修禪養性?想來正是因為有這麼個人的存在,這裡才會異於尋常,不像外麵那般腥風血雨,在狐之境中是一處少有的清靜之地。走,我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在火容兒的帶領之下,巨幢懷焰魔駒緊隨其後。穿過一段幽靜小路之後,兩側的竹林漸漸朝旁邊鋪展開來,抬眼望去,一座古香古色的小廟赫然出現在視野之中。門口處,一名身著僧袍的高大人影正在那裡掃著地上的落葉,然而一陣勁風吹過,剛剛才被清理乾淨的地麵便又被一層樹葉遮住,看上去似乎永遠沒有儘頭。
“請問大師,這裡是哪位高僧在此修禪啊?”
火容兒恭敬地向那人深施一禮,一旁的焰魔駒也照模學樣地合掌屈躬。然而,當那掃地僧人轉過頭來的時候,二人畢是倒吸口冷氣,隻因為這僧人並非慈眉善目,而是長著一張野豬臉的醜陋妖物,一隻左眼還被生生戳瞎,隻留下一個誇張的巨大窟窿。這邊焰魔駒剛要準備出手,卻見那野豬怪竟也十分謙卑地回了一禮,隨即操著一股相當生疏但卻陰柔十足的噪音,對那為首的火容兒道:“見二位施主莫要見怪,小僧麵由心生,以往犯下太過罪孽,這才嚇到了幾位,小僧在此先道聲抱歉。”
巨幢對於那位妖類僧人卻是不以為然,而是將目光投向那寺院的大門上方,竹匾上方寫著“狂絕寺”三字,不說進去一觀全貌,但這看這三字之中透露出的霸道戾氣,就足以令一般人忘而卻步。
“嗬嗬,你們這寺院挺有意思,都說出家人清心寡欲,可這門上所書分明就是急功近利之態,我看你們這廟裡的主持也是沽名釣譽的俗人罷了。”
野豬僧人再施一禮,對於巨幢的“點評”也毫不在意,隻是一味地陪笑道:“抱歉,小僧還有事情要做,就不陪幾位在此閒談了。幾位若是有興趣,可以進院轉上一轉,真相是否如施主所說,一看便知。”
焰魔駒看了一眼巨幢,試探問道:“怎麼,我們要進去嗎?去可以,但還是不要誤了大事為好。”
巨幢沒好氣道:“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劃腳。不過,來都來了,進去一看又如何。我說對吧?”
巨幢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火容兒,後者卻是連一個字都沒回複,隨即大步流星,邁步進到院門之中,巨幢與焰魔駒相視一笑,泯嘴隨其進入寺中。
“沒想到這寺廟在外麵看起來不大,進到裡麵更是逼仄,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這種地方,怎麼可能藏有得道高僧?火容兒,彆怪我沒提前說明,你想要到此獲得一番際遇的心思恐怕是要落空了。”
麵對巨幢的警告,火容兒不以為然道:“無所謂,反正眼下也不著急趕路。”
說到這裡,火容兒清了下嗓子,當即提氣高聲道:“大師,弟子火容兒恰逢從這裡途經,如若方便的話,還請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