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已遁入空門,不該來管塵世裡這些瑣事。但你們之間總歸是要有個結果,無論好壞,都應該欣然接受。”
火容兒黯然道:“許多年前,我也有過相同的想法。可惜,閉門不見的是他。從那時開始,我便對他徹底失望,我心目之中的那位夫君已是蕩然無存。”
“他們是誰?和你好像很熟悉。為何你沒有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告訴給他們?”
“不,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的事情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你爹他……”
小僧點了點頭,如釋重負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放下去,即便嘴上說的那麼絕望,但心底裡卻已烙下了印跡,一輩子都抹不掉。佛門中人講究‘放下’,因為我們本就是赤果果的來,同樣也是赤果果的去。既然生來死去都是孑然一身,又何必在意在世時的那些紛繁瑣事?今日你能來看我,我十分高興。不過,今後請不要再進狂絕寺了。”
“嗯……我知道了。多謝方丈,我告辭。”
狂絕寺外,巨幢與焰魔駒兩人並肩而立,雙雙將臉麵向院門方向。也不知過了多久,焰魔駒忽然忍不住道:“雖然我出生得晚,但認識火容兒也有些年頭了。可是今日的一些表現,我有些看不太懂。什麼時候她居然清心寡欲,願意來到寺廟之中虔誠參拜,著實讓我大吃一驚。你說,女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嗎?”
“女人善變與否的事情先放到一邊,但你剛剛有沒有發現,她看那名小方丈的眼神有此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我倒是覺得挺正常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恨不得衝進去將對方一口吞下,又舍不得嚼。明明心底裡已經有所觸動,但又因為某種原因,生生壓製了下來。我說,你真的不認識這個小孩嗎?”
“我怎麼會認識,我和你一樣,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同樣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名小僧人。哎,你說會不會是火容兒最近春心欲動,先是那個周興,又是這個小方丈,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巨幢有話難以啟齒,怎料焰魔駒的思維實在太過天馬行空,簡直就是風牛馬不相及。就在他準備對此事展開一番推測之際,火容兒的人已經從狂絕寺中走了出來。
“這麼快,我還以為得等上一段時間呢!”
說著,巨幢與焰魔駒雙雙迎上,後者心中最是好奇,當即發問道:“你們在裡麵都說了些什麼,我也想聽聽。”
火容兒白了一眼焰魔駒,沒好氣道:“又不是我把你哄出來的,要聽進去聽便是,何必要聽我為你轉述?”
焰魔駒自知理會虧,趕緊退到一邊。這時候,另一邊的巨幢快走幾步,跟了上來。然而未等他說話,火容兒已經搶先道:“彆問,以後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同你們分享。咱們從戰場那邊出來多久了?”
巨幢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焰魔駒見狀則是回道:“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嗯,如果那團黑雲裡藏的當真是罪兆妖王,想來戰鬥已經結束了。說不定,我們還能碰到打道回府的他。”
“他?你說的是罪兆妖王?那我們現在出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倒不至於。畢竟,這裡視線極差,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這茫茫郊外之中一眼辨認出我們的身份。當然,我們的目的最後也是要與他取得聯係,但不能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
“嗯?”
巨幢怪叫一聲,旋即身體轉向東北方向。眼前是一棵又一棵的參天大樹,但這些阻礙對於而言就好像不曾存在一樣,根本擺不住他的視線與感知力。片刻之後,幾滴血漬突然從天而降,三人一起定睛望去,隻見半空之中忽然折下來一道人影。
“好家夥!”
焰魔駒反應最快,隨即張開一雙赤焰火翼,為那來人抵去大部分的下落勢頭,這才將其平穩地放到地上。巨幢與火容兒上前觀瞧,那張滿是血汙與傷痕的臉頰,竟是來自一名剛見過不久的“熟人”。
“這是……太一門的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