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天貴人會對此事矢口否認,怎料在焰魔駒語畢之後,前者居然麵露狡黠地冷笑起來,並道:“嗯,我承認你的判斷似乎有些道理。否則,我也就不會一直在這麗薈縣之中隱姓埋名,扮豬吃虎。不過嘛……”
“不過什麼?”焰魔駒稍顯焦急地質問道。
“嗬嗬,我還以為你會十分聰明呢!沒想到答案就在眼前,你居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談是有多麼可笑。沒錯,我的天柱力確實無法長時間保持。但為了彌補這一缺陷,我便暗中學習了一種方法,並將外界的靈力固定到容器之中。這樣,就算我體內的神之力出現回落跡象,我也能在第一時間得到靈氣補充,並繼續保持當真的狀態。哈哈哈,沒錯,這些妖靈童就是我的力量淵泉,有它們在,我便是碰鑿無疑的至高真神!”
“原來,我才是你煉製妖靈童的真正目的。為了達到自己的一時欲望,竟要這麼多有為青年為你喪命,你簡直衣冠禽獸,豬狗不如!”
耳聽得焰魔駒的謾罵,天貴人卻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樣子,隨即怪笑道:“愚蠢,事已至此,居然還用螻蟻的視角來評判本座的是與非。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我也是要成為這世間的絕強存在,出現這麼一丁點傷亡當然是情理之中。不過……”
天貴人再次將注意力轉向霍重身上,稍顯嚴肅道:“你說你能幫我搞到太一神水,此話當真?難道說,你真的把東西事先藏了起來?“
霍重搖頭道:“沒有,神水隻有一份,而我確實是在剛剛救人的過程之中逼不得已將它用掉了。但即便如此,太一神水並未絕跡,隻要我想,還是能有辦法搞到一點。隻不過……”
“你想用這份神水換你和這隻畜生的一條生路?”
“不,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死,但他必須活下來。一路走來,我虧欠他們太多,這就全當是對他們曾經付出的償還了。當然,你可以不答應,把我們兩個全殺了。不過,能不能輕而易舉地拿到神水,那就隻能看你自己的本領了。”
說實話,天貴人又何嘗不想親自回到太一門中,直接索取一份太一神水。隻可惜,他當年倉促下山,早已與門中一眾關係決裂,甚至整個太一門眾都一度將其亮為叛徒敗類,禁止有人再提起他這枚‘汙點’。正因為這個緣故,霍重才沒有在門中聽聞過天貴人這麼一號人物,更不知道眼下之人正是師尊清崖子的師叔。
“沒想到,郭清崖那小子居然調教出了像你這麼厲害的弟子。從這一點來講,他可從他的那師父強多了。”
“師尊的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霍重疑惑問道。
“是啊!郭清崖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兄,一度被視作太一門主的繼任者,被委以無限厚愛與重望。隻可惜,婦人之仁拖了他的後腿,令其在之後的教學之中縮手縮腳,無法施展全部才能。被其教授的弟子也大多祿祿無為,恐怕現在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便是你那師尊郭清崖了吧?可惡,若是太一門主由我來接任,我有十足把握,可以讓門派的整體實力再上一個級彆,什麼蒼北仙苑,什麼天幕尊府都得甘拜下風。怎麼,你那師祖如今身體可好,當了門主的他一定十分風光吧?”
霍重愣了一下,隨後平靜道:“太一門創建三千兩百五十三年,直到今日,還從未更換過門主。而你剛才提到的師兄,也就是我的師祖,他老人家早在二百多年前便駕鶴西去,未曾坐過所謂的門主之位。我看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吧!”
“什麼!趙天遺死了?他怎麼會死!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
看著對方略顯猙獰的麵容,霍重淡定如常道:“這一點千真萬確。每到八月十五那一天,師尊就會帶著我們前往師祖的墳上祭拜。八月十五是師祖的忌日。”
“八月十五……八月十五……”
天貴人挪動了一下身體,半隻腳竟在全無意識的情況之下不小心踩進了身後的滅世岩漿之中。然而,即便是焚身劇痛,此刻居然也無法喚回他的理智,霍重師祖之死對其打擊異常巨大,就如同將他的三魂七魄自體內抽離了一樣,如今全然便是一副行屍走肉的狼狽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