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大陸,千尊盟。
因為一年多前與初升大陸爆發的一場曠世大戰,如今這座蓬萊大陸的無敵大山,已然不複往昔榮華,僅僅是昨日是的一役,便犧牲了盟中的四名高手,而這四人放眼整個人間界也是數得上的英雄好手。然而,此時的他們已經變作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其中一位甚至連全屍都沒有剩下,隻被抱過來一攤分不清部位的爛肉。而作為千尊盟的絕對領袖,段知風也沒有了之前的風度與淡定,地上被摔碎的茶杯便是證據。
“盟主要我說,不如今晚我帶兩位尊者一起夜闖敵方陣營,他人皇手下雖然有四季將,但我們也不是好惹的。隻要計謀運用得當,不怕找不到的破綻。到了那時,要殺要剮,還不是全憑我們的意思?”
此話一出,殿上一名須發半黑半白的中年人輕啍一聲,上前一步拱手道:“盟主,我倒覺得李秀的建議不聽也罷。我們千尊盟好歹也是蓬萊大陸數一數二的勢力,若是被人知道我們隻會背後偷襲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伎倆,以後我們還如何在此地立足,今後門人多半也要淪為彆人的笑餅。”
李秀勃然道:“他敢!我看誰敢嘲笑我們千尊盟!自古以來便有勝者為王敗者寇的道理。隻要能打贏這場仗,稍微使點手段又能如何?再說,他人皇能在短短幾十年間一躍成為界中翹楚,背後還不知道用了多少不堪的法子。和他相比起來,咱們可要光明磊落許多了。”
“哼,李秀,你不挑明,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如今郝神兄郝尊者,正帶領著一眾門人在前方與敵人進行激烈交火,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就能成功拔除對方在搜骨崗上的陣地,到時我方形勢將會一片大好。你是怕郝神兄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才會鋌而走險,想出這種餿主意吧?帶人夜襲人皇大本營,這種蠢事也隻有你能想得出來。人皇雖然繼位時間不長,但經曆的大大小小事件卻不在少數,也因此早早便練就出了謹慎小心的行事作風。你以為他會對刺客一點防備都沒有嗎?要我說,就算被你們幾個成功潛入到敵人內部,到頭來還是要被撞破敗露,你死了沒有大礙,但若因此損失了我方的精銳,那你就死不足惜了!”
眼見對方三言兩語便點破自己的心思,李秀也不忍讓,當即大步上前,欲要與對方廝打一處。見此情形,段知風冷眼一瞪,地上兩塊碎瓷片立時陡然躍起,不偏不倚,分彆打在二人的臉頰之上。兩位雖是盟中的中流砥柱,但麵對段知風的盛怒一擊,也難以招架,被擊上的部分雙雙淌下鮮血。也是因為這一舉動,兩人的怒火才終於得以平息。
“千尊盟正處在生死攸關的重要節點,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自相殘殺?如果讓我知道你們之中哪個膽敢分裂千尊盟的勢力,各自為陣,我就將他剝皮抽筋,扔到囚龍淵之中!”
“是,屬下知錯了。”
李秀見對方率先低頭,自己這邊也趕緊跟前道:“盟主,此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這樣,你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隻要能夠重創對方的核心力量,就算是付出生命代價,李秀我也在所不惜。”
“哦?李秀,聽你這意思,似乎已經視死如歸了啊?”段知風忽然冷笑道。
“盟主,您是知道的。上個月,我的胞兄和侄子雙雙慘死在敵人手下,普天之下,我隻有這兩個親人,如今他們雙雙仙逝,自那之後我便徹底孤苦無依。這一個月間,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每閉眼,我都能在夢中看到兄侄二人的鬼魂前來向我哭訴,讓我替他們報仇雪恨。盟主,我李秀一片赤誠之心,絕無歹意。盟主您有什麼出生入死的計策,大可以交給我,我保證完成任務,否則絕不回來。”
段知風看著對方眼中躍動的光芒,忽然長吸了口氣,進而轉頭另一人道:“黃響,你怎麼說?”
被段知風這麼一點,那個黑白須發的中年人混身一顫,旋即低頭道:“李秀有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自然是要被稱讚的。不過,單單隻是白白犧牲性命,未免也太兒戲了。即便是視死如歸,我們也可以儘力將由此帶來的戰果儘量擴大,最好能一舉拿下這場大戰的勝利。”
段知風眼中放光,甚是興奮道:“黃響,你有什麼計劃?”
“要我說,咱們可以這樣做……”
初升大軍的營地之中。近萬人的部認已經在這裡駐紮了數月之久,單是物資前前後後便運了七次之多,累死的馬匹更是不計其數。在這種情況之下,人皇依然不緊不慢,即便取得了不規模的勝利,也絕不乘勝追擊,如同是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樣,明明可以一戰定乾坤,卻偏偏在最後時候放對方一條生路。而對於他們這些遠走多鄉,前來征討敵人的他們來講,身體上的疲倦最為容易應付,難的是心理與心思的雙重負擔。而為了緩解大家緊繃的神經,這天人皇派人去外麵抓來了一支雲遊四方的歌舞旅團,這給死氣沉沉的軍營之中帶出了許久不見的生機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