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 東部時區3:04,新澤西州,哥譚,亞當斯口岸。

一艘集裝箱船與三艘散貨船剛剛離開,港口上隻剩下最後幾批等待撤離的民眾還在冬日的寒風中發抖。

歐文挽著養父,儘可能地把脖子往大衣裡縮。老約翰順手摸了摸他額頭傷口邊緣,擔憂地說:“你看起來很糟糕。”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歐文壓低聲音說道。

從離開家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一小時,他已經漸漸冷靜下來,有時間去思考。不說罪犯們到底在策劃什麼,光說政府要求民眾撤離的舉動就十分古怪。

通常來說,隻有上層認為會造成無法承受的重大傷亡,或者事態嚴重到需要放棄城市的時候,才會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撤離。

當年洛基帶著奇塔瑞人入侵紐約,戰鬥發生時大蘋果城擁有800萬人口,沒人說過半句要放棄城市。

外星人入侵極端危險,宇宙魔方打開的大門無法關閉,就算這樣戰鬥也持續了數個小時,一直到最後才有人朝城市發射了一枚導/彈。

反觀今夜,哥譚雖然麵對著毒氣威脅,但稻草人這麼乾過多少次了?

就算蝙蝠俠和警方處理不好,難道其他英雄都是擺設嗎,怎麼從一開始準備要放棄城市了呢?

是這次犯罪有什麼特殊之處?還是這座城市有什麼特殊之處?

歐文人雖然站在港口,思緒卻飛到了千裡之外,他在心底一一列出可能性,又一一排除,隨著時間推移,不禁有點煩躁不安。

突然,人群中響起驚慌的叫喊——“他們炸斷了布朗大橋!”

歐文差點被這嘶吼嚇掉魂,他下意識掏出手機刷新界麵,隻見鮮紅的新標題已經掛在了新聞網頁上方。

所有能接上網的人都看到了這條爆/炸新聞:一夥穿著古怪的人扛著火箭/炮將整座布朗大橋攔腰炸斷,鋼筋水泥連同上麵還在撤離的車輛一起化為了煙塵。

為首的是個女人,無人機在墜毀前抓拍到了她的正麵照。這個女瘋子綁著雙馬尾,穿著件極緊身的皮裙,紅絲襪在底下若隱若現。身材倒是火辣,可她實在缺乏化妝的天賦,把臉擦得慘白不說,又把嘴胡亂塗抹得血紅。

也許對有些人來說她是個生麵孔,但歐文卻認出了這張臉:哈莉·奎澤爾。

顯而易見,奎澤爾醫生沒能治好住在阿卡姆裡的瘋子,而是把自己也變成了瘋子。

歐文打了個寒戰。

有一些問題時常困擾著他:為什麼哥譚市已經如此黑暗,議員們仍然堅持廢除死刑?為什麼被抓獲的超級罪犯無法付出應有的代價,而能苟延殘喘留待下次再爆發?為什麼瘋狂在城市裡蔓延,可這座城市的上層卻如此冷漠?

這些都是在哥譚再常見不過的問題,每個哥譚人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都曾向家人、學校、社會提出過這樣的問題,但從來無法得到解答。

大部分被詢問的人自己都對哥譚為什麼如此墮落雲裡霧裡;而少數知道真相的則把它牢牢地捂住,不願意透露一星半點。

歐文五歲時,內森·瓊斯被移送到阿卡姆;十歲時,進入警局做筆錄;十八歲時,見證了鄰居的死去;二十四歲時,參與了哥譚的遊/行。

他也曾對來探望的戈登警長發出過疑問,當時對方左手背在身後虛扶槍柄,半蹲下/身平視著他,說這些問題可能永遠無法得到解決。

“你以為哥譚真正的主人是誰?”警長目光炯炯,“是蝙蝠俠?是韋恩集團?還是我們?不,都不是,哥譚真正的主人是那些紮根深厚的家族。它們一代又一代地繼承財富,一代又一代地培養出政治明星、法律顧問,一代又一代地統治城市。小醜也好,蝙蝠也好,隻不過是擺在台麵上的鬥爭。”

歐文恍然。

正義的檢察官瑞秋現在怎麼樣了呢?光明騎士哈維·鄧特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對平民來說,最大的恐懼就是看不到希望,而在哥譚,蝙蝠俠漆黑的雙翼就是他們的希望。

但希望畢竟隻是希望,若無人將沼澤連根拔起,即使擁有無數個蝙蝠俠,也不過是一具一具填入其中的軀殼。

見他沉默不語,戈登當時麵露不忍,直言道:“看著吧,孩子,一個兩個罪犯的死去算不上什麼,即使有朝一日哥譚恢複了死刑——”

歐文打斷了他:“恢複死刑,這些罪犯有一個處死一個,到最後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戈登搖頭失笑,似乎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說法非常天真。但事關司法製度,他並沒有再深入解釋,而是拍拍肩膀,正色道:“我向你保證,孩子,還有很多人在努力,還有很多人想拯救這座城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起來?

歐文在回憶裡歎息。

與此同時,站在他們身邊的老夫妻也正在安慰彼此。

“我向你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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