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地獄,安柏修看著得意萬分的帕露莉爾。
這欲魔正在把玩著剛剛到手的靈魂錢幣,似乎是真的愛不釋手。
安柏修剛才是讓帕露莉爾親自扮演,在精神層麵上折磨古斯塔沃·弗林。這老頭什麼情報都沒得到,還虧了一個好用的助手。
在玩弄人心方麵,還是帕露莉爾更加厲害,安柏修也不能短短幾句話逼著他們自相殘殺,但這個女瘋子就可以。這種直接感應到彆人內心深處情緒的能力實在太厲害,能夠精準抓住那轉瞬即逝的心理破綻,輕而易舉地讓人崩潰。
“這靈魂有什麼特彆之處?”
在安柏修看來,那個小助理的靈魂也就那樣,隻能算是基本品質,放在銀行裡麵是一點也不起眼啊。
但帕露莉爾卻說:“你根本不是魔鬼,不理解這個靈魂的珍貴之處。少年誌氣,前途遠大,在最需要魄力的時候卻因為怕死而選錯了邊,那絕望和後悔的味道……嘶~真是令人難忘。你要是找瑪門,將這故事那麼一說,這枚靈魂錢幣的價值能翻幾百倍。
“之前我說了,讓你將那勞爾的靈魂交給我,你又不願意。他的靈魂也很特彆啊,比我手上這個還要好得多。”
帕露莉爾在決定跟安柏修合作之後便很喜歡跟安柏修聊過去,那些帕露莉爾下地獄之後安柏修遭遇的事。而安柏修就算不想回答都沒用,因為這瘋女人能直接感知安柏修的情緒變化,然後自己腦補個八九不離十。
除非安柏修直接躲入鏡子裡完全不理會帕露莉爾,但兩人現在是合作關係,許多事情需要當麵商量了,安柏修也就被這瘋女人套了不少話。
隻是帕露莉爾竟然看得上勞爾這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安柏修還真相當意外。
“勞爾又有什麼特彆的?”
勞爾在安柏修看來不過是個醉心於權勢的凡人,這種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哪個窮困潦倒的農奴沒有當人上人的野心呢?
“你不懂,你以為這男人隻是為了權勢才跟你那學生翻臉的?一個從小保護自己妹妹長大的男人,會僅僅因為野心跟妹妹反目麼?抱大腿而已,抱煉金協會是大腿,抱著自己妹妹就不是大腿了,他一個小小的奴隸主,抱誰都一樣,為什麼要翻臉?”
帕露莉爾的話讓安柏修陷入沉思。
說實話,他還真沒怎麼注意過勞爾的想法,他跟勞爾認識時間長,但卻沒怎麼認真交流過,在安柏修看來,這男人也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帕露莉爾卻說勞爾還有彆的秘密?
想了好一會兒,安柏修才憋出一句:“你難道是想說勞爾是接受不了身份的轉換?他本來是個大家長,是保護者,結果轉眼妹妹就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
“不錯,不愧是能將我弄死的男人,跟其他無趣的廢物相比,你可要聰明多了。”
安柏修翻個白眼說:“我還真謝謝你看得起。”
“你是不是見過很多那種將孩子當成自己寵物的父母,又或者是長輩,都跟這個愚蠢的男人一樣,曾經是家裡的頂梁柱。但突然有一天,哎呀,自己所飼養的小東西長大了,不僅不用自己喂養,反而能施舍般給自己好處了。
“小孩子翅膀硬了,硬得太快了,這怎麼轉眼間自己就成為被人控製的那個了呢?不甘心啊,一定是我運氣不好,如果給我同樣的機會發達的一定是我。
“曾經自己最疼愛的孩子變成了自己要戰勝的敵人,這份情感的轉化是多麼的複雜又細膩,要是最後他死在你學生的手上,去臨死前看著自己妹妹的雙眼,回想起小時候發生的一切……嘖嘖,這樣的靈魂可比什麼得誌的少年更加珍貴,畢竟又重感情又重野心的人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