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先生到位(1 / 2)

蕩宋 賊大膽 7102 字 3個月前

孟母一見到梁川就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式,梁川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弄成這回事的,雖然與自己有關,但並不是打的或是逼了來的,隻能怪這個書生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見不得比自己有才學的,刺激一下,就瘋掉了。

要知道天下學子如過江之鯽,出仕的不入世的,強中更有強中手,他在興化如果能算得上人物,放眼天下,那還說不準呢。

“大娘,您先彆激動,急壞了自己的身子。您要不是再這樣激動,那我不敢和你說話,等您靜下來了,我再詳細和你細說。”

梁川的話說得客氣,而且有理有節,孟母看在眼裡倒是立刻就聽進了。原來她聽了蔣裡正的話,蔣裡正把話說得暖昧不清,自己先入為主,倒是以為是這個梁川動手將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了,也沒往其他方麵去想。蔣裡正隻是說梁川清楚,並不表示是梁川做的這件事。

自己辛辛苦苦讓兒子讀書識字,就是不想做一個沒腦子莽漢,懂得禮義,懂得處世。她也討厭那種遇事隻知道道講蠻力,動手動腳的粗鄙野人。她本以為這個什麼會人如其名,也是一個簡單的鄉下漢子,沒想到梁川講起話來謙恭有據,倒是自己像一個潑婦罵街有辱斯文。

“梁川先生,對不起剛剛是老婦我失禮了,好好的一個孩子在獄裡受了怎麼樣的折磨求求你告訴我!我拖著這把老骨頭進京告禦狀也要去!”

項陽先是一把通子晦氣事講了一遍,接著又說道。

“哎,怎麼說呢,年前我被人陷害,也被捕快抓進了興化大牢。當時我在大牢裡碰到了良臣,這小子沒吃過社會的虧,有這麼一番境遇也是對他有好處,吃一塹長一智,不經百煉錘哪得百鍛鋼,我也相信小孟的為人,大娘,以前的事咱們就當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明天會更好的!”

梁川說得詳細,但聽起來就像在胡說八道,這故事離奇曲折一樣,藝娘她們聽著感覺不可思議。

孟母聽完梁川的描述,自己的怔怔地,人也低落了下去。自己的兒子她比誰都要了解,這個孩子從小心比天高,傲氣十足,讀了幾本春秋論語就敢指點江山天下,人家普相公肚子裡也隻有半部論語。 自己兒的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不像是被人打傷的,嘴裡還神叨叨地重複念著一句詩。。這怕是碰上比自己才氣更高的人折了心氣,才得了魔怔,人都發瘋了。

孟母此時如同她兒子一般,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再問因由,領著兒子就想回家。本想讀書會個三分道理,做人有個傲骨,怎想到會走上彆一個極端去了呢。

知子莫若母啊。

孟良臣挽著母親走到家門口,沒還進門,被孟母攔了下來。孟良臣很奇怪,隻見孟母獨自去山上的文旦柚樹上剪了好多柚子葉。文旦柚是紅心的,每年汴梁都會有專門的人來,采好大一批送進宮內給官家皇室享用。

柚子葉浸水洗個澡,把從班房裡帶出來的衣物全部換掉,再跨過一個火盆,這就是歡迎從班房裡回來的人的習俗,也是去掉大牢裡的黴運的習俗。

孟母一天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先是看到自己兒子出獄了,高興不已,接著得知自己兒子變成一個傻子,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再碰到梁川,沒想到梁川竟然又讓兒子恢複了正常。一天之內情緒大起大落,正常人早就心智受損,像孟良臣一樣失心瘋了,可是這個是自己的兒子,孟母可不能瘋,再怎麼樣他都要堅強,否則可沒辦法照顧兒子。

孟良臣自己身子清洗了一番,坐在屋門口,打了一盆水,孟母拿了一點皂莢,給兒子洗頭發。

孟良臣的一頭長發烏黑光亮,而自己的老母親的頭發經曆了這些的風波已經花白,正常來說這個年紀,彆人都叫她大嬸,現在稱他為婆婆也不過分了。

“孩子以後咱彆要強了,安安穩穩地這山裡寫寫字,圖個平安好不好,你是個老實的孩子,鬥不過那些奸惡之徒,不要再去和他們趟這一個渾水了好不好,娘求你了孩子。”

孟良臣經此一遭,初初恢複過來,隻是靜靜地坐著,讓母親那雙粗糙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更加平靜了,還是更加不平靜了,他的內心陷入了深深的迷惘,隻是他的表情更加地淡定了而已。

“孩子你不說話,但是娘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的心氣太高,就像人家梁川說的,心氣太高迷失在功名一途,才會走入魔怔。可是心氣高有用嗎,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咱們不是吃官家飯的料,再苦苦追求最後怕是沒有好果子啊孩子。”

孟母現在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卷入什麼鬥爭之中,苦苦哀勸著自己的兒子。

孟良臣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晚上不知道梁川叫你去他家裡是什麼事,我看這個孩子麵相挺好的,說話也很客氣,不像是一個壞人。”

“娘,晚上你說我要去梁川家裡嗎?”孟良臣終於說話了。

“孩子,你是人家救回來的,莫說他沒開口要你去他家,現在他開口了,你更要去人家家裡致謝,你爹以前教你什麼?”

“收人一升,還人一鬥。”

“沒忘就好,你等下把家裡的剩下的米都給人家拿過去,晚上一定要讓他收下。”孟母的語氣變得有點嚴厲,從小到大,凡是做人的道理,這位偉大的母親都是這樣教導自己的孩子的。

“娘我知道了。”

傍晚的何麓,月初上於東山,沉暮的霞光映在南溪上,影影綽綽,讓安靜的小山村更加的妖嬈美麗。

孟良臣拿著家裡的木瓢,原來是用來裝水的,現在把米缸子裡的糙米全倒在裡麵,也隻沒了半指深。他母親交待的,他不敢忘,也不敢忤逆。拿著半瓢的米往何氏宗祠走來。

何保正今天去鳳山了,難怪一天都沒有見到人影,他到集市去轉了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緊俏的種子,也買一點回來種種。逛了好幾圈也沒碰到個滿意的。敗興回到家門口,正巧碰到了梁川,梁川二話不說就把他拉進屋子內喝酒。

梁川喜歡米酒的味道,何保正卻喜歡喝黃酒,他說這個酒不會太甜,喝了味道也更醇,其實梁川知道,黃酒比米酒要稍便宜一點,這個酒好多人喝不慣,何保正就怕慣壞了自己的那張嘴。

還在正月裡,但是已經沒有了半點節日的氣氛,除了門楹上高掛的紅燈籠照起來,讓人還有一絲溫馨的感覺。

“今天又怎麼啦,有什麼喜事,拉著我喝酒。”何保正性子比較正,不喜歡占人家便宜,也不喜歡彆人占他便宜,梁川每次都拉著他喝酒,他自己有點舍不得下次得回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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