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人姓趙”中年人自報家門,臉上浮現著一股子探究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梁川。
姓趙?姓趙了了不起啊,你沒來的時候,幾十號姓趙的給老子打下手呢。
咦,不對,梁川的眼神瞟過曹千鬆腰裡的玉佩還有長刀,這種是製式的直刀,直刃刀,是殺人的戰刀。
這夥人個個身上的錦袍那材質一看就不是鳳山能買得到的,再看這夥人的氣質,不是久居人上者,養不出這等雍容睥睨的架式。
一群人這個中年人為首,跟在後麵屁不敢放一個。梁川眼睛掃過中年人微微發福的腰,看到了一條讓他流口水的飾品——犀帶!
你娘的,明朝號稱唯一的政治家的張居正十二歲中秀才,十三歲去考舉人,江陵巡撫顧璘深知這個小子日後是國之棟梁,必將挽國於危亡,硬是沒有錄取張居正,讓他三年後再來,為國家練人才。當時顧璘就解下自己的犀帶送給張居正,並安慰他說:你以後是要係玉帶的,這條犀帶你先將就一下。。三年後張居正不負期望,一舉中第。
明朝巡撫從二品,相當於現在一個省長,那是赫赫一方的封疆大吏啊。宋知縣想見上一麵都得托人送禮,打點幾番才夠得上資格。這個中年人姓趙,而且有配犀帶的資格,我的天呐,這下換梁川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梁川更不猶豫,納首便拜,那個腰都快要貼上地上了。何保正看呆了,這小子在知縣老爺跟前也是微微俯首一拜,今天吃錯藥了?人家就報了姓你就這樣?也不問問人家是乾嘛的?
梁川的嘴裡恭敬地請安道:“王爺!”腦袋久久低垂,不敢抬頭。
左丘宏一乾幕僚看得這才解氣,小子算你識相,軍爺正準備等你衝撞了王爺天威時,給你來一刀,送你去抬胎呢!
中年人大驚:“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這一句話便是坐實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
王爺?何保正嚇得兩眼一抹黑,那膝蓋不爭氣地酥軟下來,幾將跪倒在地,自己先前不識好歹,各種無禮,那要死幾回才夠?
“王爺麵邊請,怎敢讓王爺在寒舍門前久立,折煞草民了。”梁川心想今天刮的哪門子邪風,把一隻金鳳凰給刮來了。姓趙的大宋宗室混得可不好啊,除了太宗一脈,太宗一脈到後麵都變成庶民,日子也不會比自己好過,這情況是北宋晚期,前期還算地位尊崇。這出門敢這麼大陣仗的,就算是太祖一脈想必現在也是身居顯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是天上星辰,自己比起來連地上一粒砂子都算不上!
王爺一臉哭笑不得,這個梁川也太過聰敏,一個照麵便於能識破自己的身份,鄉野人還有這份見識?不過原本以為是不羈仕才,到底還是這般客套,不過癮不過癮。他笑臉搖著,背著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梁川前麵帶路,這是你的家院。
“哦。。。嗬嗬。。”梁川心領神會,發出一個諂媚的笑聲,就像一個市井商賈一樣,那姿態讓人看著很不舒服。幾個幕僚一臉鄙夷,這是個什麼人啊,當著王爺的麵也不收斂三分,市膾的嘴臉暴露。
王爺進屋沒有回正堂就坐,而是看著走向了右廂的學堂。站在學堂邊上,儀表不俗,學堂裡的學生喜歡熱鬨,這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來了,課堂裡亂成一片,孟良臣輕咳了一聲,學生立時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先生好有威嚴!”孩子頑劣這是當先生的最頭疼的事,王爺看這位先生年紀輕輕,這個先生隻是輕輕一聲便讓課堂鴉雀無聲,師德不濟,不足以致此,心下看才之心便又生起。
王爺輕走走過學堂前的回廊,學堂前掛著一副門聯:地瘦栽鬆柏,家貧子讀書。心裡又是暗自感歎,這鄉子的人雖是家貧可是人人樂而向善,大體是這般緣故吧,孩子能上學堂,將來方有作為,不是寒門更不知努力讀書的道理,這個對子來鼓勵學生,最是貼切不過了,能明白個中道理,一生受用無窮!
學堂上又掛著一個牌子,這次是寫的是清華二字,難道是取自謝混的詩句?學堂裡麵還有一副畫,學堂正前也掛著一副對子,上麵意境更高: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是沒錯了,朝堂之上儘皆朱紫,哪一個不是讀書仕林出身?學生不肯學識,看看這個對子,誰人不發奮向上!
走了一圈一行人回到了正堂。這位王爺坐在主位上,梁川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何保正更是不敢吱聲,跟在梁川的屁股後麵。
“你很不錯!”王爺笑吟吟地看向梁川,張口就說了這麼一句。
“謝王爺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