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興化裡城大人多,民宅多得根本做不完,當時我們就挑一些家境還不錯的先攬活,窮家小戶的還有點看不上,結果這一來就得罪了一些刁民,他們也眼紅咱們這節柴灶,但是我們畢竟隻有兩個人,做一孔灶也得兩三天的時間,哪有辦法全都把活攬下來。他們不依不撓地就開始造我們的謠。”
“造什麼謠?”梁川聽了個大概,果然是被人套路了。
“他們說眼下的大旱就是有人加大了灶火,導致天上的火神灶君大發神威,民間的煙火氣太旺了,所以天下的雨都被烤乾啦!眼下這場大旱不知道要餓死多少百姓,人們當然討厭有關這大旱的事物。這個說法最先從興化城內開始,流傳的速度比我們這灶台好用的速度還快,一時間許多人就把我們包圍了。我們是百口莫辯啊,這開什麼玩笑,我們砌我們的灶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怎麼變成禍國秧民為禍人間的邪事了。”
梁川眯著眼睛說道:“後來是不是事情鬨大了,有人報官了,你們就被抓起來了?”
哼,估計就是有的人眼紅了,同行之間開始競爭,趙小品這個外地人在這裡沒人沒勢,自然就被官府給盯上了。
何長貴頭點得小雞啄米道:“是是是,沒錯,這種事情壓根就是信口雌黃,兩個完全不相乾的事,非要強加在我們頭上。我們辯也辨不過,走也走不脫,小品脾氣上來了,就和興化當地人吵了起來,我一看情形不對,趁亂就逃脫了,小品被他們打了一頓。還是我們給砌灶的那個東家人不錯,叫了官府的過來,不然小品不知道還要被打得多慘。”
“我知道了,小品現在在哪?”梁川問道。
“我躲在人群後麵,遠遠地看著官差來了,把小品拖走了,應。。應該。。是在縣衙班房裡吧。”何長貴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常言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拋下兄弟自已腳底抹油跑了,這不是英難好漢的所做作為。
“人回來就好,老何你也彆為難長貴了,這事怨不得長貴,他也被嚇得不輕,這事還得我來辦,老何你先回去,我親自和長貴去興化走一趟。”
“哈?我還要去啊。”長貴畏縮地向何保正靠去。
何保正大巴掌朝何長貴後腦勺狠狠地呼了過去,“淨給老子丟人,跟著三郎你還怕,給老子硬一回行不行,出去彆跟人提你是我何家洛的女婿,我嫌害臊!”
“解鈴還需係鈴人,這事是誰挑起來的,咱們就要去找誰,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出事的,你幫我帶個路就行,到了指給我看,你就回來,不會有事的。”梁川和顏悅色地說道。
“那說了,我去指一下地方就回來了,三郎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啊,仗著人多勢眾,發起狠來官府的人來了都不怵。”
“不怕官府的人還沒出生呢,收拾一下走吧。班房裡要不早點去打招呼,小品再被打幾殺威棒,咱們去就是收屍了。”
梁川拿了一些銀錢,帶上何長貴,兩個人快步往興化而去,何保正想用牛車拉一程,這速度太慢了,到了都要下午了。
梁川先去縣衙,托人知會了一下李成福,他跟何閻王不熟,要辦事方便一點還得找李成福。路上梁川問了長貴,今天出現場的都頭是哪一位,何長貴隻說是一位大胡子都頭。興化兩位都頭都是大胡子,這還得自己去看看。
一問之下,竟然是吳仁義到現場處理的這事,現在他也就管管街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自從梁川把沈玉貞贖出來以後,金樓就基本垮了,黃媽媽以為整個事幕後黑後是宋知縣,頓時就沒了反抗的念想,宋知縣要是一根大腿,那她連根毛都算不上,哪裡拗得過。金樓一不行李成福就沒怎麼讓人再扮山匪了,一來二去,事情又朝著對李成福有利的方向轉變。
李成福知道來龍去脈後,很爽快地幫梁川去興化大牢裡找何閻王打招呼了。興化大牢這可是故地重遊了,上次差點把命交待在這裡,這次總算是堂堂正正地進來打點的。趙小品還沒挨打,梁川給了何閻王十貫錢,其餘的獄吏一些小錢,兩個人本來一聽說是李都頭的至交,人情就基本到位了,又送了些銀錢,趙小品在這個興化大牢就基本跟度假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