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接著壞笑道:“但是這些山民不一樣,不錯,這些山民常年打獵身手是相當的敏捷,可是他們太窮了,窮逼得他們造反,他們手頭能有多少糧食?再猛烈的兵兩天不吃飯也得雙腳打擺子!”
“現在山上的山民肯定是想著法子到處去籌集糧食還有兵器,等這些物資到位了才會考慮下山,離他們最近的興化還有清源都沒有見到他們,這會肯定還在山上轉悠呢,隨便到個縣府也要不少時間,他們不來興化清源泉州府,那就隻能去永安永泰,那路途更是遙遠!一來一回,咱們還是有段時間的。”
李初一現在也麻木了,他完全不明白,一個當年落魄到隻能借自己的破房子來住的小乞丐怎麼會肚子懂得這麼多知識,不管是生活上的還是農事上的,又或著是經商,現在連這萬人敵的手段他都能講出這麼多道理,而且每一條都是相當的有道理,好就像那些山民告訴他的一樣。這樣的人才朝廷不用到西北去建功立業實在可惜了!
梁川嘴還沒停下來:"山民們長年在山上生活,山上才是他們的主場,他們前幾天僅僅是打贏了官差,還不是官兵,兩者天差地彆,戰鬥力也差距甚大。如果他們的頭人是一個聰明人,肯定會把戰場選在山上而不是山下,至少他們沒傷到官兵的元氣之前,他們的第一戰術定是以守為攻,絕對不會下山損耗自己的實力的,李大哥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咱們的任務不是殺賊,而是活下來,做得再多也是為了活下來,如果能把官府的援兵盼過來,直接上山剿了這些山民,那就沒有咱們的事,要是官府不來,倒把山民盼來了,那哪怕是後事也就隻能靠咱們自己了。”這個是梁川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但是可能性太大了,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隊員們不是給梁川做竹編的村姑婦女們,他們都是精壯的漢子,腳力好體力更好,上山一小會就砍好了毛竹,兩個人一根飛速地扛了下來,不敢在山上多逗留,就怕招山民過來。
連何保正不明白梁川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砍毛竹,是怕這些女人上山吃虧,免費使用這些勞動力,幫忙砍毛竹下來存著以後用嗎?
男人砍下毛竹,梁川就讓何保正召集所有人的做竹編的村姑,到樟樹下集合!
男人的任務完成了,梁川就讓伍長帶著各自的隊員,開始操練隊列,剛剛隊員還在嘲笑伍長練隊列時的熊樣呢,現在自己也要體會這般滋味了。彆看向左轉向右轉立正稍息很簡單,新兵進了部隊還要練好幾個月呢。伍長們這可找回場子了,各個動作做得稍微不好,就是各種問侯家人,又扇又踹的,可是他們自己也做不好,沒法辦他們是伍長,不聽話下場就跟陳富強一樣了。
陳富強現在掛著彩呆在隊伍裡,不服氣不行啊,自己又打不過人家。十六個隊伍,一二三四的口號此起彼伏,每個隊搞得是有模有樣的。
梁川吩咐這些女人,開始修理毛竹竿子。每根毛竹取頭而不取根,留下竹梢的枝葉,頭尾總長差不多一丈五尺,總重不超過十斤,以七八斤為最佳。毛竹竿的頂部用刀削尖,銳利無比。
竹竿下的竹枝椏,最少都有入九層,一層一層向外延展開來,就像一柄大蒲扇子。毛竹上的枝要細心地削出枝刺來,有順的,有倒的,確保任何角度掃下,都能帶下幾條皮肉下來。這些竹刺再用火熨燙,使之變堅固,再灌入桐油,這樣做出來的毛竹竿簡稱狼筅,創造者就大名鼎鼎的戚繼光了。
通常狼筅的竹刺上是要抹上毒藥的,但是現在時間緊迫,上哪裡去買毒藥。梁川叫鳳英帶著這些女人,去幾個村子去收集糞便,將這些收集到的糞便放在火上烤得冒泡,這種糞便就是俗稱的金汁了。可彆小看了這種金汁,這種可是守城防禦必不可少的神器,燒滾的金汁往攻城的士兵身上一倒,連皮肉都燒穿了,接著就開始潰爛,發炎,凡是沾上金汁的人下場都相當的慘。
狼筅的竹枝刺上往金汁裡一泡,還需要什麼毒藥,隻要刮傷刺傷敵人,傷口絕對開始發炎,輕則生病,重則喪命,簡直是當世的核武器。
村姑們捂著鼻子處理著這些毛竹,個個叫苦不碟,梁川真是想一出來一出,毛竹泡大糞,這能乾什麼?
梁川看著這些成品的狼筅,那竹刺上閃著異樣的光澤,看著自己都有點發毛,那上麵可是滿滿的病菌啊。他千叮萬囑這些婦女,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被這些刺勾傷,否則小命就沒了。
山民們有什麼武器,他們的武器再強能強得過島國鬼子的武士刀嗎,武士刀雖然鋒利,但是碰上毛竹的砍枝隻能乾瞪眼了,哪怕山民有長槍,長槍再長能長得這一丈五尺的狼筅嗎?隊員們拿著這大殺器,一通亂捅,前麵鋒利的竹頭,捅到可比被刀紮到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