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宏這個二世衙內出征之時聲勢頂天,眾人都以為這京城來的應該水平不會太差,以前好歹也跟著曹千鬆成天把曹彬曹緯的名頭掛在嘴邊,誰知道壓根就是一條鹹菜,去了還不夠人家塞牙縫,連那些米都吃不上的山民都打不過,人都讓山民給俘虜了!
兵敗整個泉州府造成了大地震,南方兵戰力低下是共識,更保況多年未有戰事的閩地,但是南方兵不好戰南方的人民一樣不好戰,輸得這麼乾脆一眾官員臉上還是掛不住。
高乾一帶回幾十具體屍體體,大敗之下他竟然獨立奇功,這一下就被趙惟憲身邊的那些幕僚進言彈劾,說他是殺良冒功,高乾水平他們知道,跟左丘宏也就半斤八兩,帶的是同樣的兵,怎麼可能一個兵敗被俘,一個斬獲無數?隻怕是借當地老鄉的頭來邀功冒賞的!南從多狡滑,定是如此!
趙惟憲好歹也不糊塗,不識得用人之道,錯用了兩個草包,還好沒有一錯再錯,他特意派人來北岸幾個村子走訪了一遍,起碼朝庭問起來還有個答對。
那個走訪的官員到了赤河還好,一到連前就被人綁了起來,問了幾遍口令一問三不知,巡哨的二話不說當場就把他給綁了,這個官員還出言不遜,張口閉口就是:“你們這些反民不得好死,朝廷大軍不日將蕩平你們幾個鳥窩!”看不起這些村民,惱了村民得了幾個耳光之後才消停,被架著拖到梁川跟前:“你們這些狗官養的狗腿子還沒有我們這些農民好使,保家護院還得靠我們自己,靠你們命早他娘沒了!”
梁川沒有爭吵,看著這個官員的衣著舉止都不是普通的百姓,起碼的眼力還是要有的,也沒多為難為對方,賠著笑臉就給人家鬆綁了,還讓藝娘擺了一桌好酒好菜給人家洗塵。
當著這個官員的麵,梁川還‘狠狠地痛斥’幾個巡查隊員,嘴裡聽著是在罵他們,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不過沒讓這個官員看見。哪裡是責罵, 分明是在表揚他們乾得不錯。
兩名隊員‘虛心‘地接受了責罵之後,返回各自的崗位。梁川與這名官員一頓酒足飯飽,梁川才客客氣氣將人家送了回去。至於這個官員詢問的幾個問題,梁川特意叫來何保正對質,他們這種基層小乾部,都是全部如實招來。梁川也相當配合,全部說成是高乾帶領官兵殺的,反正便宜先讓高乾占一占,日後如果可以**行賞也跑不掉。
現在隊員村民員對戰鬥的恐懼感已經徹底消除,那賞錢拿得可痛快 ,個個渴望著那一筆賞銀巴不得殺上山上去搶人頭。村子裡的布防,機關陷阱搞了一天,已經設置得差不多,陷阱上麵的浮土連隊員自己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更何況戰鬥中的山民。現在唯一等待的就是招弟那裡能不能將武器帶回來。
梁川叫招弟去辦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點擔心,招弟畢竟太年輕,為人處事太過青澀,買兵器材料這件事又事關重大,身邊實在是無人可用,再不放他出去曆練曆練更成不了大器。
招弟終於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了一個老熟人,候賽因。
候賽因這時候已經換上了一身漢服,連他們標誌大白頭巾也沒有套,大把的絡腮胡子暴露著,身邊的黑人保鏢也沒有跟過來,反而是跟著兩個一樣的中亞武士。這麼低調的打扮肯定是不想引人注意。
“你不拿我當朋友啊,新房子蓋好了都不通知我,我送你些家具給你。”候賽因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在何氏宗祠裡,坐著小板凳,這棟新宅子還沒完工。
“現在也可以啊,才搬進來沒多久,就差些紅木家具了。”梁川可不跟他客氣。
候賽因不以為意,這點小東西還不至於讓他肉疼:“天竺的小葉紫檀是傳世之寶,下次我給你做幾套!”
梁川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印度的小葉紫檀,這玩意真的是可以傳承千年。不過這個家夥今天來應該不是為了送家具這麼好心的吧。梁川笑了笑道:“遠方的貴客,說吧,我這現在不太平,不會是找到我要的那幾樣植物了吧?”
候賽因耿直地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有線索了,不過得來年才能拿到,一碼歸一碼,咱們是朋友,朋友有困難,真主告誡我們的,應該要幫的。”
梁川狐疑地看著這個市膾地商人,問道:“真主有沒有告訴你我遇到什麼困難了?”
侯賽因頓了頓,接著說道:“真主是萬能的,當然有神諭給我,他還告訴我就讓他想讓真理的光芒照輝到東方的大地上,會讓一個東方的朋友來找我實現。”侯賽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神秘兮兮地看著梁川,似笑非笑。
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對對方各有所圖,雙方又都是聰明人,一個照麵就知道對方的所需所求。
這種時候梁川靜靜地坐著,靜觀其變。侯賽因喝了一口家梁川的涼茶,入秋了天氣變涼,但是白天的太陽還是頗有威力,一口涼茶下肚讓人精神倍爽,侯賽因坐了半晌,梁川還是無動於衷,侯賽因倒是坐不住了,先開口道:“你這裡有人不安分,但是又缺很多東西,本來是想和你們這山上的朋友做點小買賣賺點錢的,但是真主是偉大的,真主指引我來幫助你而不是山上那些人。”
梁川都笑了:“看來真主真的很需要一座清真寺。”梁川一句話嗆得侯賽臉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