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也不去想他們是不是為了兩百文錢裝出一副可憐樣前來誆騙錢財的,哪怕是,他們也成功騙到了梁川,梁川不想自己因為兩百文錢而變成一個冷漠的人,永遠不希望。
兩個人各有心事,梁川嫌夜裡回清源第二天再到豐州實在太累了,而鄭若縈現在則是做什麼都感覺不爽利,兩個人索性就在豐州住下了。
鳳山之於興化就相當於豐州之於清源,這個四地要衝是前往清源還有龍海的必經之地,而且在地理位置還有商業交易各種角度來說,豐州更為重要,也更為繁華。
鳳山有且隻有一家下亭樓迎接著四方的旅人,豐州沒有特彆華麗的酒樓旅館,但是小驛站的數量極多,大多都是暫時歇腳而不是為了大肆吃喝花天酒地吧。
當然這裡也有很多很廉價的供人發泄的妓寨。擦著劣質水粉的粉頭強顏歡笑花枝撩人地站在街邊拉著客人,華燈初上之時,看不清她容貌,也看不清她們是悲是愁。
要是獨自一個人,梁川尋一間馬廄也能將就一個晚上,可是這個大小姐可容不得一點閃失,萬一碰上什麼黑店,或者遇人不淑,想想就驚出一身冷汗,還是找一間上好的客棧比較妥當。
兩人走進了街上最大的一家客棧,門上寫著兩個‘永昌’,這客棧門口掛著兩盞豔紅而碩大的燈籠,卻是顯得冷冷清清的,估摸著是價格不便宜,而且入住的人少。
“掌櫃來兩間乾淨的客房。”梁川笑道說道。
這掌櫃的埋著頭在清賬,倒是沒覺察梁川進來了,一抬著標準的陪笑,胡子抖了一下,道:“喲客官不巧啊,小店就剩一間客房了。”
“不是吧。”梁川眼睛四下望了望,這會要是滿客了大廳裡也會坐滿了吃飯的人,整個大廳都個人影都看不到。“你們這店裡我人都沒看到你跟我講房間滿了?”
梁川暗叫,難得晚上要跟這丫頭共睡一間?
掌櫃笑道:“今日巧,來了隊大老爺,一眾家眷隨從多,棧裡就一間客房了,你們兩位爺要不就將擠一擠。”
他是將女扮男裝的鄭若縈看成男人了,這條道上趕路的碰到不巧的時候睡柴房馬廄也是常有的事,一點也不稀奇。
鄭若縈羞得連脖子根也紅了,又不好說其實自己是個姑娘,那彆人更會亂想。
梁川皺著眉頭對著鄭若縈說道:“我剛剛外頭看了一圈,其他要不就是太臟,要麼就是雜七雜八的人太多,要是咱分開住你身邊沒個夥計丫頭的您我也不放心,這不正好,咱們就擠一擠你看怎麼樣?”
鄭若縈掙紮了一番,心想眼下也沒人認得自己,否則自己以後就真的不用嫁人了,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應道:“你看吧。”
兩個人隨著小二領著,上了二樓一間客房,到了房間臨走前小二問道:“二位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鄭若縈道:“小二哥麻煩幫我幫提壺水來,再拿五個碗。”
梁川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傳說的那招?
鄭若縈等小二下樓去拿水碗了,對著梁川道:“晚上咱倆中間擺幾個碗,要是碗裡的水撒出來了或是打翻了,我就拿剪子一剪子戳死你!”
梁川嚇得捂著小心肝說道:“我有個笑話你聽不聽?”
鄭若縈沒想到他還會講笑話說道:“說來聽聽?”
梁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從前有個書生跟個姑娘下雨在破廟裡躲雨,廟裡隻有一塊乾的地方能睡,姑娘睡前在床中央劃了一條線,然後對書生說:你晚上要是敢越過雷池半步,你就是禽獸,我就跟你拚了。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姑娘發現書生真的睡在線那邊沒絲毫沒有越雷池半步,你猜怎麼滴?”
鄭若縈道:“這才是君子嘛!”
梁川笑道:“人家姑娘哐當扇了書生一個耳光!”
鄭若縈驚奇地問道:“不是壓根就沒有過線嘛!這姑娘好不講理!”
梁川嘿嘿一笑,掐著鼻子學著女人的聲音說道:“你連禽獸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