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幾經核實,終於確定了,當天梁川出門後去了西街侯賽因家中,接著又上了侯賽因的船,出事是這艘船。
船上無一生還,從江裡打撈起來的幾具屍體也讓藝娘帶人去領認過了,沒有一具是梁川的,身高和體形都對不上,沒找到屍體,藝妨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梁川已經死了的消息。眾人看在眼裡,這隻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高純、司方行還有趕來的淩虎都覺得如果當時梁川在船上,船都被炸爛了,梁川如果不是大羅神仙,昨晚已經成灰了。
高純發動江麵上所有搖櫓的艄公,司方行派出了校場所有的兵卒,連那些梁川幫忙解救出來的囚犯聽聞惡耗之後,也自發地到江麵上去尋找梁川的蹤跡。
茫茫筍江連天連海一望無際,各色船隻絡繹不絕,要是還活著早就被過往的船隻救上來了。而且爆炸發生之時恰縫是退潮之時,江水全部退到了海裡麵,屍體要是沒撈到,一天的功夫也能浮到外海去了。
第二天江麵上足有數百人來回尋找梁川的屍體,到了第三天人少了一半,到了第三天基本所有人已經不抱希望了。隻留下零星幾個人在江麵上遊弋著。
藝娘在港口裡守侯了三天,臉色蒼白如紙,滴水未進,眾人苦勸著,她現在有身孕,孩子是梁川唯一留在這個世上的念了,她不能再出事了。
曾經多少困苦的歲月兩個人都一道挺了過來,如今日子好了,他卻拋下自己與肚裡尚未出世的孩子,說好的一起回鳳山老家過平安的日子呢,舉目四顧心茫然,藝娘隻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孤獨的人了。
當愛的人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卻不能一同前去,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個世界的孤獨,這才是最痛苦的。
梁川自從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之後,墜落到了水中,巨大的傷殺力像把大鐵錘般砸在了他臉上,身上的骨骼感覺已經寸斷了,他沉入水中暈死了過去。
退潮而去的江水帶著他一直往入海口漂了過去,一夜之間竟然漂出了海岸線,離岸越來越遠。
大海之上風浪無常,海浪拍打在臉上,梁川才知道自己還活著。還未待眼睛睜開,腦子便能清晰感受著身上各種傷口,海水的鹽份衝刷著傷口,將痛感放大了無數倍。灼傷、創傷、衝擊傷,外表的、骨骼的、內臟的,身上的各種劇烈疼痛又讓他暈死了過去。
要不是這一身鋼筋鐵骨,梁川早就去輪回投胎了。諒是那些黑人的體質那麼好,也當場被炸死了,而侯賽因呢,連灰也找不到了。
昏迷之際,梁川好像進入一個夢境一般,夢裡有一個有一位須發儘白如雪的老道士,笑盈盈地說他道:“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時候好像還沒到吧?”
夢裡的梁川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疼痛,聽著老道士的話卻是一頭霧水,奇怪地問道:“什麼來了,你在等我嗎?這裡是哪裡?我記得我好像是在大海裡,怎麼來了這個地方?難道這是地府?”
道士揮了揮塵拂道:“貧道是你的接引人自然是在等你。”
這個自稱是在等自己接自己的人道士,梁川眼睛使勁地定神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卻發現越努力越看不清,他的臉上總是模糊的一片,除了那一頭白得詭異的妖發。
“你是牛頭馬麵嗎?你能不能走近一些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怎麼,你看不楚貧道的樣子嗎?”
“跟你說話怎麼這麼繞呢,看得見我用得著這麼問你嗎?”
“嗬嗬,貧道不是妖怪,也不是牛頭馬麵,這裡更不是地府,貧道隻是來接你回家的。”
梁川一聽回家這可激動了,這是什麼鬼地方他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正常的地方,處處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好啊,你快帶我回去見藝娘吧,她現在一定很擔心我,我會好好報達你的?”梁川說道。
“那你原來的那個家你不想回了嗎?”道士笑意淡了一些,隻是輕輕地問道,一動不動地看著梁川。
梁川被這個問題問愣了,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兩世無數的美好記憶,回憶是美好的一種無儘的悲涼無助之感突然從他心底升起,擺在他前麵的好像有兩條路,一條回家去找父親母親,一條去找自己的妻子孩子,他站在人生的路口,突然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看來你還沒準備好,好好想想吧,現在時侯還沒到。。”說完這道士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身子猶如霧化了一般,最後化作晶瑩的水汽消散在了空氣中。
看到這一幕梁川被嚇得手足無措,雖然自己穿越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當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真切地發生在自己眼前,他也被嚇到了。
這一驚梁川從夢境中喚醒了過來,周圍變了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一微弱的油燈,他試著要坐起來,身上的傷痛告訴他這事不好辦,渾身上下又是纏著破爛條一般的碎布,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海腥味。
多麼熟悉的場景啊,上一次在漫長的暈迷當中醒來,自己身上的骨頭也是斷了,自己得救了嗎,當初暈迷的時候好像是在海上漂泊,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