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道:“聯將為雍王停靈三日,西北軍務由錢卿暫代,緊急軍情可呈太後, 聯累了,無事退朝吧。。”
趙禎在魏公公的攙扶下正欲起身退朝,百官之中靠邊上一人手持笏板突然站了出來,這裡極少有人仗義執言,所以一時沒什麼人覺查。
“臣有本奏”
趙禎人已處在崩潰在的邊緣,這個時候誰還會如此不合時宜地報告一些邊邊角角的小事情?不是成心給官家心裡添堵嗎?眾人帶著同情的眼神看向這個倒黴蛋。
眾人扭頭一看,竟然是司天監太丞胡周,這個胡周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胡謅,張嘴就來口無遮攔,有的沒的一通亂講。更讓人討厭的是他的外號,胡要命!
曆朝曆代但凡要發生點什麼政變,實在找不到什麼由頭的,就讓這個機構去看看天象,看看天下有什麼異動,有了那就完了,一大堆毫無根據的玄學理由搬出來,連帝王都要避讓三分。
連日來朝廷動蕩難道他們又看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眾人的眼皮直跳,大氣都不敢出,最擔心的還是有心之人趁官家心亂之時,欲行不良之事。
趙禎看到胡周,挪起來的屁股又放了下去,這個時候敢說話一定是有事,萬一與雍王的事有關。。
“何事奏來。”
魏公公心疼官家還要為國事分憂,更恨這些個官員什麼事都要啟奏,也不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一點眼力也沒有。
“陛下陵寢選址不對,雍王突然夭折與此隻怕有莫大關聯。”
此話一出舉朝嘩然,這種話也就他們司天監有膽子講,其他人講出來彆人隻怕不信。
雍王現在已成了趙禎最敏感的神經,哪壺不開提哪壺,此間還真有問題!
胡周侃侃說道:“東漢章帝時孝義堡紫荊樹死了而複生是為吉兆,前不久工部與司天監一起堪測陵址,臣屬下管勾與主事幾位官員均發現這一帶紫荊樹竟已絕跡,再問當地人,當地人稱這處人稱和兒原,在此下葬者。。。”
趙禎急問道:“在此下葬者如何!”
胡周道:“無兒孫之福。。”
此言一出丁謂麵色如土,拜倒在倒大呼:“陛下,此乃民間謬傳,當民百姓葬死故裡者無算,難道他們都沒有後代嗎?”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出大戲的真正目的不是彆人,也不是內宮紛爭,原來是指向了宰相丁謂,他下一步就是奔著正相一位去的,還是有人忍不住對他下手了!
雍王之死竟然能跟丁謂有關係,這是多大的一盤棋!
丁謂佞臣之名由來已久,早就為天下人的眼中釘,更何況朝中自詡清流的文官們,要是丁謂再上正相一位,隻怕氣不死他們!
正是打蛇隨棍上,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時機,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消怨,眾人回過神來,紛紛擼起袖子準備對丁謂下手!
諫院的率先發難了!
“臣孔道輔有本奏!”
“臣蔣奇有本奏!”
“一一奏來!”
“丁謂身為陵寢監造使,在永昭陵修建過程中,公然縱容屬下工部員外郎雷允恭大肆拆毀民房,私占民田,孝義堡流離失所者十有八九,百姓怨聲載道天怒人怨,陛下聖裁!”
“臣附議胡周所言,丁謂在修陵過程中私吞民產有傷天和,永安鎮本來最佳地址,丁謂其心可誅竟選不詳之地和兒原,以致雍王早夭,斷我大宋不世之基業,臣蔣奇懇請陛下抓拿丁謂下獄審問,以祭雍王褒王在天之靈!”
丁謂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陵寢的責任不在他,這他是知道的,可是雷允恭這廝貪汙是肯定的,不少折子告自己黑狀的沒事前都讓自己給壓下來了,這次是一起算總賬來了。
趙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當初兩個地方讓自己選,和兒原孝義堡這地是自己選的,不能怪丁謂。當初以為這隻是有心之人有意言之,沒想到一語成讖,雍王無故病夭,真真是天亡吾也!隻是群臣激憤,唾沫都快將丁謂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