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後冷眼問道:“前些日子打入刑獄的丁謂家的管事呢?你們刑部的人查得如何了?”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百官皆是一凜,這梁川倒是如何得罪劉太後了,竟然讓劉太後如此記恨?在這麼重要的關頭,劉太後不關心將來國運走勢天下歸心,卻關心丁府的家奴是死是活,這是幾個意思?
趙宗實也是有些擔心,太後寧可大赦天下其他所有的罪犯,獨獨要跟梁川過意不去,這該如何是好?他老爹早早就交待他,進宮以後如果可以一定要拉梁川一把,畢竟如今的富貴全是梁川給的!
杜衍站出來回答道:“回太後,梁川侵占皇地一案,經刑部會同開封府多番查證之後,確認梁川並並未假手丁謂職權私占皇地,其手續文書一應俱全,依律不應判罪。。”
劉太後大怒道:“你們刑部是乾什麼吃的?再查,你們查不出來讓大理寺的人來查,大理寺的人查不出來就讓禦史們來查,誰不行就給本宮再換!”
劉太後當然生氣了,她正想借這個機會把梁川往死裡整,結果趙禎搞突擊弄了一個大赦天下,豈不是要連著這個小子一起放過?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敢惦記自己的女兒,自己也不稱一稱有幾斤幾兩!
“母後既是大赦天下又何必與一平頭百姓過意不去。。?”
“官家新立皇子正是大喜事,本宮本不應該掃了官家的興致,但是平頭百姓也有膽大包天罪犯欺君之輩,這廝膽敢侵占皇地若不給他一點教訓,日後豈不是人人敢對我們趙宋皇室無禮?”
“刑部已查無罪行,何來冒犯皇家一說?”
劉太後動了真怒,女人生起氣來那是毫無道理可講:“隻是這廝太可惡,必須嚴懲!”
連趙禎都不知道怎麼回應劉太後了,他有些奇怪這個梁川如何得罪劉太後了,照理說丁謂是劉太後的人,丁謂在時應該也多少提點過梁川吧,什麼仇怨這麼大?
刑部的人更是一臉茫然地看著趙禎,法度是有規矩的,不可能因你個人好惡就要對一個平民百姓往死裡整,這樣還要刑部大理寺做什麼,還有小老百姓的活路嗎?
劉太後往日也極少乾涉案審,今天不依不饒地想弄死梁川,這樣的異樣舉動眾人早已對梁川有了幾分猜測。梁川身上標簽不外乎丁家主管,詞壇新銳,年少有為,紫禁城主,究竟是如何與劉太後扯上乾係的?
孔道輔站出來道:“臣願徹查梁川一案,臣定將梁川刨根究底查得一清二楚,不負陛下還有太後所托。”
刨根究底這個詞跳出來劉太後自己突然也嚇到了,他隻想將梁川處理掉,但是背後的事情她並不想被世人知道,孔道輔是知道自己清白無畏背後的複雜關係,查就查唄,但是太後並不這麼想啊,萬一查到自己女兒劉謹言身上,那不是更遮掩不住了?
百官不樂意了,深挖下去大部分的人都與梁川有暖昧瓜葛,到時是朝廷的顏麵掃地啊!
杜衍站出來道:“平民犯案要麼歸開封府管轄要麼歸刑部管轄,再者由大理寺提審,從未有諫院審訊的道理,太後稍安,刑部定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劉太後道:“很好,本宮一心隻為維護皇室的名譽,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希望你們刑部不要再讓本宮失望。”
杜衍黑著一張臉來到刑部,手中拿好寫好的供述,整個經過他們已經替梁川寫好了,客氣地將梁川請了出來。
彆的話也沒有多說,杜衍隻問道:“你是如何得罪太後的?”
梁川愣了一下:“我哪裡敢啊,憑我的身份也夠不著啊!”
杜衍又將今日朝廷上的事說了遍,梁川自己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道:“太後為什麼一定要定我罪?”
杜衍目不轉睛地看著梁川:“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梁川拿起案台上的那張供述,裡麵寫了自己如何靠丁謂的關係而拿到了汴河大街紫禁城那塊地的使用權,其他的一筆也沒有多著墨。
“這是要我主動認罪啊。”
杜衍沒有說話,要是梁川自己認罪了這事就算揭過了,很多人會因為這樣相安無事,相反要是舊事重提東窗事發,梁川的下場指不定要怎麼樣了。
梁川苦笑了一聲:“要是我認罪的話太後會放過我嗎?”
杜衍道:“本就是欲加之罪,既然你認罪了最多領個罰也就是了,劉太後至尊至貴,也不至於天天跟你計較。”
“那我這個罪要殺頭嗎?”
杜衍道:“依律判個徒刑即可,殺頭?那犯不著。”
梁川心下稍安,坐牢發配而已,還不算太糟。
“我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