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偷偷看了孫厚樸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家極為默契地安靜了一晌。
孫厚樸道:“那咱們如何保證這商路通了吐蕃人隻來找咱們交易,不會去找彆的人呢?”
梁川的眉毛猛地一跳,把耶律重光叫來:“前些年咱們在清源認識的那位吐蕃商人現在怎麼樣了?聽說賺了不少的錢吧!”
耶律重光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什麼鳥吐蕃商人?吐蕃那些個鳥人還有會做生意的?他怔怔地看著梁川,梁川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小的想起來了!”
哪裡什麼吐蕃商人啊,可不就是前幾年清理各大勢力在清源安插的暗樁抓住的那個吐蕃間諜嘛!
都這麼多年了,東家竟然將這個小人都準備派上用場了!
耶律重光看著梁川的眼神越發地敬佩:“那吐蕃商人一開始還不屑與我們為伍,後來得了甜頭,對我們那是比對他們親爹還親,這些年靠著咱們清源的便利,賺的錢堆積如山小日子過得比他們國王還奢靡,咱們幾年下來一件事也沒有讓他們幫著跑腿,不找他們,他們倒好,每天巴巴地在清源咱們屁股後麵瞎轉,他們就知道跟著咱們會賺大錢!”
耶律重光心裡想說的是當初跟這些鳥吐蕃人來硬的他們還不聽,天天嘴裡吐著民族大義什麼的,後來綁了他們的家人才肯服軟,誰知大宋的人綁了他們並沒有要求他們去做什麼對吐蕃不利的事,反倒真的跟在他們後麵,茶葉天天往吐蕃送最好的,絲綢瓷器百貨什麼最好的東西都往吐蕃走私過去。
幾年下來,這幾個被安在清源的吐蕃人原來還找不到生意的門路,現在被吐蕃國王一升再升,每年各種賞賜褒獎不計其數,對於他這個路子極為看重。這個吐蕃間諜也知道,大宋從他身上壓根沒撈過什麼好處,反倒是一身的榮華富貴都是大宋商人給的,他哪裡肯舍了一身富貴,天天跟在耶律重光他們身後,關係好得不得了。
“那吐蕃商人叫什麼布來著,我給忘了?”
“回東家,叫嘎瑪貢布。”
“對,對,就他了。”
石頭自鄭若縈回鳳山後也去他家做過幾次客,問了梁川的幾次近況,聽她嘴裡說梁川跟了一個什麼大官,在汴京城裡風生水起,原來隻當她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誇大其辭罷了,今天一見梁川,人家早在清源的時候就有吐蕃商人見他奇貨可居跟在他屁股後麵了,自己竟然不把他當一回事,也就跟著買了一船米,看來這些年自己錯過了太多的大生意啊!
“咱們眼下就要利用嘎瑪貢布這條線,這樣吧,重光你把這個商人叫來我這,我們眼下軍中缺馬,他們的馬倒是多如牛毛,買一些來裝備咱們的軍隊。”
梁川看了孫厚樸和石頭,對著兩人分彆說道:“樸哥兒你屆時還是販你的茶,光茶葉一項吐蕃人每年就能帶來無數的利潤,茶引什麼的你自己去京中走動,適當走私一點不打緊!”
孫厚樸心領神會,朝梁川是客客氣氣地行了一個大禮。要是這條路打開了他的地位就可以與他老父親平起平坐了,他自立門戶終算是小有所成了。
“石頭,你手頭也有些藥材絲綢還有瓷器的路子,要是沒有就去清源找吳蒲兩家要,他們不配合你報上我的名字,這裡是兩百萬貫的欠條,你收著,什麼時候這筆錢幫我收回來!”
石頭大喜道:“三哥你這真夠義氣,這麼大手筆,分小弟這麼大一塊肉!”
“你好好做,雖然這幾樣不像茶葉,吐蕃人一日也離不開茶葉,但是也是日進鬥金的行當,咱們都是沾了朝廷的光,這是正經的財路,朝廷的福利咱可要好好珍惜!”
石頭雙手發顫地接過那兩張欠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沒有看錯,一張各是一百萬兩,吳蒲兩家他又哪裡會不曉得,全是清源與孫家齊名的大戶,各自壟斷不同的行業,他鄭家平時做點他們的小生意,牙縫中也摳出了一筆大財!
“算了,他們兩家要是不肯兌現兩張欠條你就去找知州趙大人,我隻怕一時也無暇抽身回清源替你要賬。”
一個州官要幫一個商人討賬,這怕是千古奇聞,他們這些商人在趙惟憲這個皇親眼裡連隻螞蟻也不如,誰敢差他老人家?
“這不好打官司吧。。”
梁川瞪了他一眼道:“誰讓你去打官司,你隻消捎人把這兩張遞到趙大人跟前,一句話也不需要你來解釋,他自會幫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