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那是什麼人,在汴京就是與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頂頭上司又是楊崇勳那樣的混蛋,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對付夏悚這樣的人就沒有怕過!
他的背挺得直直的,聲調還高了一分道:“梁川來曆不正,在汴京傳聞是丁黨,罪大惡極,到了西軍更是配軍出身,不知何故讓夏大人青眼有加擢為都監,現在人跑了,自然是問大人,我如何得知?”
殺人誅心!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韓琦這話裡麵不是藏著針,是他娘藏著一把大關刀啊,恨不能就直接用話嗆死夏悚是嗎?
丁謂是什麼人,韓琦說梁川竟然把丁謂拉出來了,分明就是在說夏悚與丁謂有什麼關係嘛,夏悚還想把屎盆子扣在韓琦頭上,人家韓琦非但見招拆招,還把一盆更大的屎倒栽在他頭上。。
眾人隻是沒與梁川打過交道,否則守下定川寨這麼大一個功勞才給個區區的都監,就是給個副指揮使都夠了。現在經由韓琦這麼一說,在場諸人看向夏悚的眼神突然有些怪了,是啊,難不成這裡麵有些不可告人的。。
夏悚一看眾的眼神,背後的寒毛立馬豎了起來,手往桌上一拍,指著韓琦的鼻子大聲道:“韓琦聽令,我限你三日之內,挖地三尺也要把梁川給我找出來,莫說三千個人,就是三千隻耗子跑出來也該留下一顆老鼠屎!”
範仲淹一看這情形不對,大戰當前,怎麼這兩個人自己先抬起杠來了?傳到官家的耳朵裡,這還能有好果子吃?
“大人,大敵當前,咱們不可自亂了陣腳,前線有報,此次李賊親起十萬大軍,隻怕當下又免不了一場血戰!”
夏悚道:“自李賊定川一仗得勝之後,是滿誌想直取長安,看來今年咱們的壓力不小了,各位將軍有何平敵良策?”
說完夏悚眼睛這才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抱括吳信在內,大夥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精,夏悚剛愎自用,誰的話他聽得進去,辦好了好處他自己拿走,辦不好就是背鍋等死的主,誰嫌命長替他們賣命?
所有人幾乎是默契地把眼睛瞟向一旁,或是看著茶懷,或是低頭看著地板,要麼看著屋梁,夏悚說了什麼,對不起我沒聽見!
夏悚正想罵人,其實打不過李元昊很正常,李元昊換誰來都打不過,隻不過他先前剛采用梁川的平賊十策,前腳剛讓這廝忽悠了,後腳這廝就去抬敵了,傳出去隻怕自己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
“哼,諸公都是仰賴朝廷脂祿,大敵當前竟然無一應對之策,愧對朝廷愧對百姓啊!”
武將們個個心裡在罵,娘的,你是主事的,你自己不拿主意,還想害我們去死,真沒見過你這樣臉皮厚的,橫豎把城門關起來就是了,時間拖久了他李元昊糧草不濟了自然就退了,有什麼屁好打的?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官家要大宋主動出擊,葛懷敏就是這樣死的,閉門不出就是畏戰,他們誰說日後不讓文官們參死,那是不可能的!
“希文可有良策?”
範仲淹苟利國家生死矣,他才不管自己的退路,直方道:“西賊勢大,唯今之計隻有堅壁清野,防止給西賊補給,待開春我大軍補給一到,自可以重新與西賊決戰!”
吳信在內所有人都替範仲淹不值,這個就是太正直了。
夏悚眼前一亮,這個回答正中他下懷,將來贏了還是老樣子,自己的功勞,要是吃了虧,嗬嗬,你範相公就委屈背個鍋吧!
夏悚滿意地點點頭道:“我觀希文果然真丈夫也!”
說完看向韓琦又是一臉厲色道:“梁川務必找到,否則不要怪我在官家麵前參你韓大人一本!”
韓琦隻是冷哼了一聲,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堂外忽傳一急報,如平地驚雷,除了三位大相公,其他人的肉都是跳了一跳,難不成李元昊這麼快就打過來了?
“東北方向發現一股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