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子夜時分,一支雲箭悄悄將一封秘信傳入了城中,信是用大宋安插在黨項內部的探子獨有的封蠟手段保秘的,完全沒有走漏的跡象。
可是全城的所有人接到這封信時一致認為,這他娘的絕對是黨項的陰謀,安插在黨項內部的探子要麼已經暴露了,要麼就是叛變了。
固原城的議事室堂內,連吳信身為鎮戎軍副都指揮使這級彆的武官都沒有資格參加的會議,在微弱的油燈中秘密舉行著。
油燈的光在黑暗無力地跳動著,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正好讓兩個眼眶更顯黑洞,更加看不清每個人的表情。
夏悚把信推到了桌麵上,這信隻有他與韓範兩人見過,武官更是一個都未曾一瞧。
“遞過去每個人都看看。”
要不是城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鐵鷂子從自己的眼前急馳而過,城中的武將文官幾乎都會被他們安插的探子的密信給誑騙過去。
他們安在興府府的探子這條暗線已經安排了數十年,從來沒有失利過,以前也讓西軍的高層得到極大的重視和信任,但是信任這東西就是廉價品,一次失信終身懷疑。
信上寫道:黨項內部有部,黨項軍已全員撤回興慶府,各地府軍緊急戒備,此時正是出兵之機。
夏悚都不相信這封信的鬼話。
一位指揮使武官跳了出來,厲聲慷慨地勸道:“大人!此信定是黨項人賺我們出城的奸計,大人剛剛也看到了,黨項人的前軍剛到,如何會退兵?”
其他人見如此淺顯的道理被這人給搶先了,紛紛也跳出來,講出自己多年戰陣的經驗,無非就是如何痛陣敵人詭計之奸詐,這信不可信之類!
現場的情緒無比地激動,說實話讓他們主動出擊去打李元昊,不如當場就把他們給殺了,這樣死法還舒服一點。
這一次夏悚自己破天荒的竟然沒有背鍋,甩出一句要是這封信是真的怎麼辦,因為他自己也不信這信是真的,滿意地看著群眾的意見與自己如此發致,他高興的安撫了一下激動的群眾的情緒,然後自己總結了一下發言。
“李賊多詐,欺我西軍無可用之人,這等雕蟲小技老夫早已洞熟於胸,現在還請諸位各自還寨,把守好各處要門,切勿貪功冒進,中了李賊的圈套!”
“遵命!”
反正就是不出去,剩下的就是好好擺弄梁川了,這次一定要把這廝價值全都挖出來,一丁點都不剩!
韓琦趁一眾人還在,馬上提出自己的疑問:“梁川行蹤離奇,又與無數屍身一同被吳信尋回,依我看,何不召吳信前來問話?”
夏悚擺擺手,心裡笑道:你還想從中作梗不成?
“此事事關重大,定川寨乃我軍前線,不久前又新敗,官家對此地忌重異常,茲事體大,老夫決定親理此事,就不有勞諸位了,老夫定給各位亡故的英靈一個交待!”
韓琦還要爭論一番,張口欲言。
“散了吧。”夏悚直接下了一個逐客令,趕緊滾,少在老子眼前添堵。
待人散去夏悚強按心頭狂喜,喚來左右問道:“梁川那廝何在?”
“正在獄中。”
夏悚還沒起身,眼皮都沒跳地下了一道令道:“先讓那小子吃點苦頭,記住了,千萬彆給我弄死了,這小子現在是關鍵人物,將來指不定要押解進京的,你做事比較機靈,讓他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換身衣服,一會就去提審!”
這屬下心中一陣犯難,這可不好辦了,夏悚這人心機比海深,鬼知他想從梁川那配軍嘴裡撬出什麼話來,萬一把黑白說成白的,這冤枉不是讓自己背了?
“不知大人想要。。什麼話?”
夏悚氣得給了他一巴掌:“沒用的東西,你隻管去擺弄梁川,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其他的事就不用你多慮了!”
這屬下無故挨了夏竦一巴掌,一出門氣得臉都綠了,到了大獄中,抓起掛在牆上的皮鞭,就想把氣出在梁川身上。
“驢養的死肥豬,老子當年也是上陣殺敵的好漢,就就是世道不古風水輪流轉,現在淪為給夏竦這等貨色抹屁股,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