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的眉毛挑了起來,譏諷道:“就你們那群賊配軍苦勞力?鐵鷂子莫不是坐在地上等你們來收人頭?還是他們喝醉了讓你們給偷襲得手?”
要是那三千個配軍修城牆的能殺大破鐵鷂子,那官家會做何感想?八十萬禁軍豈不成了八十萬頭豬?這小子是覺得自己是飯桶還是咋滴,騙上癮了?
梁川想爭,卻隻能無奈地苦笑,他要說他連李元昊都弄死了,還把他的屍身帶回來了,那是不是要受更重的毒打?這是**裸的對夏竦認知還有智商的羞辱啊!
書吏傻愣著把梁川的話給抄了下去,夏竦一看,氣得搶過來撕得粉碎。質問道:“我且再問你,你說是你定川軍斬殺的,你的定川軍所在何處?”
梁川道:“我軍戰損極大,許多士兵魂歸鄉梓,其他的人在戰亂當中不知所蹤!”
夏竦仰天大笑道:“好你個不知所蹤,就憑這些個人頭當個西軍副經略使也綽綽有餘了,那些賊配軍跟著你雞犬升天,他們舍得這般富貴!”
梁川心中也是一陣冷笑,也就你們這種人滿眼隻有富貴,普通的老百姓隻求有一畝地一方宅子,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就足夠了,富貴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好一餐罷了,壞一餐也是一天,有甚區彆?
老叫花他們說白了在他們眼裡連一隻螞蟻都不如,螞蟻還能讓他們抓來泡藥酒,這些人隻是屁民,活著浪費糧食,死了糟蹋土地而已。
“看著自己的袍澤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們大多還是鄉鄰,沒有幾個人受得了。”
“那你為何不逃?”
“我。。我要逃早逃了。。我逃了他們就死定了,必須由我回來交差。”
夏竦訕笑一聲,禁不住地嗬笑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配軍。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兒,淨信你的滿嘴胡謅,看來用刑還不夠,這腦子還是太清醒,差點把我繞進去,我聽你這忠義陳詞差點是老淚縱橫。。”
“再給我打!”
夏竦是什麼人,說直接點這仁兄壓根就不是走科舉一途平步平雲的,他老爹戰死沙場,朝廷就給了烈士家屬一個安慰獎,把他的兒子送進了體製的大門。他倒也不能說一無是處,為了能讓領導賞識自己,他還去堵過領導回家的路,獻上自己的‘作品’,至於有沒有額外附帶一點當地的土特產就不曉得了。
這小子也真是從基層做起,有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方針,貪錢又不吝嗇錢,該出手時各路領導都極為喜歡這位下屬,一路走來,他已經到了抵禦西夏的最前線,在吏治還算清明的趙貞父子手上能走到這個位置,不得不說夏竦還是有兩把刷子。
要糊弄有兩把刷子的人自己不說有幾把刷子,一桶漿糊那應該少不了吧,梁川低估了這位大宋王朝的高級公務員。
眾多慘無人道的刑罰中其實鞭刑還算人道的,因為隻是對皮肉產生痛苦,梁川之前自己發明的用來針對耶律重光他們的手段那才是真的令人發指的,什麼冰塊冰鎮,寒氣一但入體就是大羅金仙也得留下病根,嚴重的下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更不要說那些下毒,摘除器官骨骼的慘絕刑罰,梁川沒有彆的好處,就是肉特彆更,皮特彆厚,特彆能經得起折騰。
又是一番毒打。。
夏竦也是一個急性子,脾氣被梁川磨掉了三分,語氣驟急地問道:“本官再問你,那棺木裡裝的是什麼人?”
“黨。。。項。。人!”
這個答案太滿意了,殺死了那麼多的黨項人,然後竟然還幫黨項人收殮屍首,這裡麵可以作的文章就太他娘多了!
“什麼人!”夏竦迫不而耐地問道。
梁川心想隻怕今天這大牢是出不去了,他小看了這些文官的心狠手辣,他的大部隊也沒辦法闖進大獄中來營救他,唯今之計隻能實話實說了。
管他的,要是那個吏書能把自己的話記下來,老子在史書上也是好漢一條!
“李。。。元。。昊!”
夏竦滿意期待著梁川的從實招來,這樣他便能以通敵賣國的罪名徹底將他繩之以法,然後再將他的功勞全部收歸到自己的名下,這一係列的操作將會替自己一雪前恥!
誰知道梁川竟然把他當成圈子裡的豬山裡的猴子,這樣無情的耍弄於他!
棺材裡躺著的是李元昊,他怎麼不說是遼帝更為直接!這功勞比收複燕雲十六州還大!
夏竦的臉由白轉青,再由青轉黑,胡子氣得都飄了起了,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動著,他的牙口已經沒辦法讓他咬牙切齒了,但是心頭的火氣實在太大,不殺了這賊廝,實在難以平複他心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