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孫厚樸與石頭便上樓來尋梁川。
沈玉貞早已起床梳洗,挽了一個少婦的頭髻,象征著她身份的轉變。石頭可能沒察覺出變化,但是孫厚樸一看心中了然,客氣地叫了一聲嫂嫂。
石頭這才發應過來,也跟著叫了一聲嫂嫂。
石頭說實話並不奇怪,他的表姐鄭若縈就對梁川死心踏地,也正是因為自己表姐,梁川才會進京,更有後麵被發配到西北的起因。
不過,這些嫂嫂大多都是梁川還興化的時候就與他結識的,算起來都是起於微末的糟糠,一路走來竟然能不離不棄,也算是真情實意。
沈玉貞俏臉一紅,自去四樓做美容去了,昨天的大戰消耗太大,必段要按摩推拿一一下方能讓她恢複精氣神。
梁川穿好衣服出來,早備好了點心,三個人便坐到了一起。
“你爹現在在哪裡?”
梁川問石頭道,鄭祖亮也算是個人才,一聲不吭地跑到西夏,跟著張元兩個人愣是幫李元昊建立起了一個大帝國。隻是在梁川的感召下迷途知反,隻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
“他回興化養老了,西北一趟耗光了他的心力,頭發也白了一大半,我那姐姐到現在都還沒有著落,他也沒了心思再去折騰了,自從咱們在西北一彆之後,他就再沒有離鄉的意思。”
“能夠全身而退也是一樁好事!總比那張元好,據說他在西夏的下場並不好,後來李元昊猜忌他,西夏國內的貴族又瘋狂報複,再呆著。。哎!”
非我族類,有誰能接納的?
再說了,政治不比做生意,有什麼就是刀槍開路實力說話的,鄭祖亮靠山隻有李元昊,李元昊一死他還能折騰幾天?鄭祖亮還幻想在西夏能夠做出一番大事,到時候可以恢複自己的本姓本名,可是李元昊的性格就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他哪裡容得了這些漢人控製他的天下?
梁川把他帶回來,這還是最好的下場。
“是啊,我也這是這樣跟我爹說的,我爹他心裡透亮著,早就看出李元昊隻是一方梟雄,要更上一層樓就難如登天了!我自從跑了西北一趟,賺了不少的錢,我爹也說我成大了,放我自由去闖蕩,他總算能放心了。”
孫厚樸還有石頭各自向梁川談起了當初在西北大方橫財的事,孫厚樸做茶葉生意,走私走葉蕃的商人,順便給西夏人夾帶一點私貨,不對梁川造成影響就是了。石頭則是買糧食,西北的幾個糧幫讓梁川給滅了,他的糧食自然就成了搶手貨。
“說到這裡正好,我正好要找你借點錢,我那個莊子現在沒錢修繕,你們手頭方便的話借我一點,回頭藝娘把錢寄過來我就還你們!”
“嗨,三哥咱們現在也是薄有家財了,還說什麼借啊,要多少拿去就是了,說白了當初這錢還是你帶著我們賺的,有錢大家一起花不是!”石頭興奮地跟梁川說道。
孫厚樸站起來道:“想當初我從我們孫家自立門戶的時候,還擔心會給列祖列宗抹黑,現在看來是出來得晚了,以前我們隻做遼國一家的生意,遼國從馬上下來後喝茶的數量的也少了,加上競爭的對手多,我們孫家也就是糊個口而已,現在南邊的大理還有西邊的吐蕃,甚至是現在的西夏,生意全在我手頭控製著。”
孫厚樸意氣風發地接著說道:“彆看我現在在隻有紫禁城一家,我手頭的錢也已累至千萬貫,至少幾代人吃不完了,三哥你說這錢是不是來得太容易了一些?”
千萬貫啊,走私茶葉的利潤實在是太驚人了,不過也是孫厚樸世家種茶,人家手頭有這個資源,差的就是一個機會,然後就發達了!
梁川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你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光著,這不是個辦法,你賺再多的錢要留給誰?”
孫厚樸道:“我也著急啊,可是沒碰上對眼的我能怎麼辦。”當初看上一個鄭若縈,誰知人家早就芳心暗許梁川了,現在忙著做生意,哪裡有空去找對象。
梁川道:“你這生意也得轉變一下,光靠走私的話不是長久之計,須得把黑錢變成白錢,咱們要做合法的生意!”
石頭大喜道:“等的就是你三哥這句話,你點子多我們出錢跟著你一起做!”
“廢話少說了,趕緊把錢給我送到梁家莊去,大家夥還等著買米下鍋呢!”
“好嘞!”石頭一聽梁川吩咐馬上照辦,梁川問孫厚樸道:“那徐揚,哦不,是柳三變那廝來咱們酒樓做甚,我看這小子很討厭!”孫厚樸也不喜歡柳三變這個人,隻當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書生,沒想到梁川跟他恩怨這麼深,第一次聽梁川說一個人直接罵出來的。
“這柳三變也是你不在的時候來汴京城的,據說考試的時候沒考好落了弟,後來也沒想著回去,天天混跡於煙花柳巷當中,給那些窯姐青樓女子寫詞寫曲的,越寫名氣越大,現在時不時到咱們紫禁城來看戲,還說著要給咱們戲班子裡的姑娘們寫詞。”
梁川問道:“我記得咱們的戲票不便宜呀,這小子有錢看戲?”
“實不相瞞,他這小子第一次是隨禮部的什麼官員來的,他自己看樣子也沒有錢,誰知讓他撞見了沈。。嫂嫂,後來他就找到我,要是我不讓他來看戲,就把嫂嫂以前在興化青樓賣過身的事宣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