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塔又稱姑嫂塔,在閩南一帶的討海人最清楚不過,這塔見證了海上的興衰,見證了無數清源人求地不得,南下求生的艱苦歲月。
寶塔關鎖水口,扼守東南,更是回家的航標!
不知道清源的刺桐開了沒有,尋思著也著不多是這個花期,懷念當年那首小詩,刺桐花開了多少個春天,東西塔對望了多少年,多少人走過安平橋,多少船駛出了清源灣。
東西塔還沒有建起來,卻已經有無數的船駛出清源灣,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他鄉,梁川總得能回來總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繁忙的港口勞動的數量仿佛比梁川離開時多了三五倍!小小的一個港口差不多兩三萬人在港口辦公室登記造冊,以港口的搬運為生!
想當初可能就幾千人的規模,已經遠勝明州港,更不提京東路的幾個小港口。
勞工們看著港口辦公室轄下,掛名在萬達商會的這些巨大寶船歸來,無以翹首以待,他們知道萬達商會可能又運來了一大批貨物!
兩三萬人的勞動力,竟然還不能滿足當下清源港龐大的貨物吞吐量,這麼多的勞工,他們可是每天要向辦公室去交納手續費,當初額定的手續費是一斤貨物一文錢,後來發現這個算法也不太靠譜,一些貴重物品搬運的時候要極為小心,價格卻跟普通的大米豆子一般,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大米之類的普通貨物重量大,運費卻高,貨主也是意見極大,經過多番地調整,在蘇渭的主持之下,港口的收費模式再一次發生改變!
這一次就按物品的價值來核算,蘇渭不覺煩瑣地羅列出了幾大類商品的搬運價格,大部分都是以重量算錢,大米之類的物品雖然輕值低,但是重量大數量多,如果搬運這些貨物的工錢少了,誰願意去搬?
貴重的物品因為其價值高,有的好搬的有的不好搬,便依據市場的緊俏程度來定價,價格也不是永遠不變,搬的人多價格就相對較低,少人乾的活,自然價格也就上去了!
改革之後的分配法勞工的薪酬又提高了一點,一天下來勤快的勞工大部分都能賺上好幾貫錢,人多了以後,港口辦公室也相應地下調了他們收取的手續費,原來是五五分成,藝娘見這樣剝削法太過嚴酷,勞工們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全歸了他們,後來便改成三七開,這樣一來,勞工們賺的錢更多,激極性更高了,個個幾乎是每天搶著開工,做一天事能歇好些天!
自從陝北的流民來了以後,他們空有一身子的力氣,卻沒有地耕種,現在清源港解決了這個問題。
寶船一進港所有人便圍了上來,近水樓台者先得月。可是貨還沒看到呢,司方行就帶著一大隊人馬在港口清出一大片區域,勞工們在港口最怕兩夥人,一個是港口辦公室楊霸先帶的那一幫成管大隊的人,他們訓練有素以一擋十,一群人打起來是分工有道,人數比他們多也很難討到便宜。
還有一隊人就是司方行帶的官兵
,這幫人十足地不講理,打他們一個人得麵對他們一群,司方行又護犢子到不行,港口該怎麼管他們說了算,誰來都不好使!
接著威遠樓罕見地也來了一撥人,帶著的竟然是捕頭高純!
威遠樓極少涉足清源港,這裡屬於市舶司管轄,威遠樓在這裡也一定好使,而且現在港口上麵的一個辦公室代為行使職權,威遠樓更沒有把鹹豬手伸到這裡的理由。
司方行看到高純兩人激動地相視一笑道:“你小子今天來得倒是挺及時的,也聽到消息了?”
高純道:“八成是我哥給你的消息吧,梁川從汴京回來了,我一聽說寶船進港馬上就帶人來了,你呢!”
“可不就是你哥高乾說的,否則我哪有那麼靈通的消息,呀,這一晃都多少年了,這小子可算是回來了!”
司方行這些年過得可比誰都滋潤,每天大把大把的錢往家裡拉,堆得跟金山銀山似的,時不時帶著校場的兵馬來港口巡視一番,幾年下來早累積了百萬家財,人也發福得跟個球似的,一掐就能掐出油似的,現在不叫司方行,改叫司球行。
高純倒是沒有那麼過分,日子還算過得去,倒是時常收到他在汴京的大哥寄回來的信件,說著梁川在汴京呼風喚雨的奇事,他哥現在是什麼身份,京城巡檢司使,正兒八經的高級武官,肯定不會說一些虛頭八腦的話來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