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本王入閩,第一次遇見的就是你,初見本王便驚為天人,當初也誠心邀你入府為僚,不過你拒絕了,現在本王最後問你一次,聽說你在汴京也做得風生水起,本王想帶你一道返京,你是否願意!”
梁川是一個人才,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背後的資源更是龐大。
至今他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梁川有這樣的手段,可能左右朝局的走向,甚至自己一個王爺的調動他都能操縱得了。朝廷裡的大官跟他的關係也不一般,夏竦聽他的,連劉娥那個女人都聽他的,他是有什麼邪術不成!
趙惟憲有自信,這一次他就要回到汴京,據他在汴京的眼線稱,劉太後近來身體每況愈下,在朝中的勢力更是日薄西山,他已經動了小心思,借著梁川這道東風,如果能搭上劉太後這條線,借著她最後反撲一把,正好官家眼下也沒有子嗣。。
情形可能大有轉機!
所以他這一次又向梁川拋出橄欖枝,意思再明顯不過,這一次你錯過了上船的機會,將來大水泛濫起來,你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梁川知道趙惟憲要走,又帶著禮物前來送彆,並不是因為他真心有求於趙惟憲什麼的,而是他做人一慣就是這樣,不必要撕破臉的時候他不會把事情做絕!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特彆跟這種貴胄子弟又後前程又有的人。
如果說趙惟憲還不死心,一定要讓他自己跟著他,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現在的梁川自己翅膀已經長出來了,好不容易脫離了夏竦這大山的束縛,怎麼可能他自己再去跟趙惟憲!
他手裡有錢又有兵,讓趙惟憲知道了,死得比誰都快!
趙惟憲跟夏竦可不是一路人,天下是趙家的,誰做官家起碼他們子孫都有一份富貴在,換了天子以後說不定他們這些姓趙的隻有去要飯的命,夏竦知道梁川的底牌卻不會去告發,就因為他也要梁川的勢來支持他,他要保的是自己,更是自己的富貴!
出發點是相同的,走的路卻截然不同!
再說了,梁川連夏竦這樣前程大好的人都看不上,還有必要去巴結一個趙惟憲?
趙惟憲與梁川相視無言,梁川沒有給趙惟憲難堪,並不會直接拒絕,隻是表示了這些年自己在外麵流浪多年,吃儘了人間的苦頭,好不容易回到興化有個安身養老的所在,實在不願意再出去趟江湖這趟渾水!
梁川話說得婉轉又好聽,猶如當年在鳳山初次相識那時,趙惟憲想請梁川出山給他做幕僚,梁川拒絕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隻是這一次他表現得更多是淡泊與無爭。
哎。。
趙惟憲發出一聲重重地歎息。
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他看不透梁川的野心。
按理說如果他想有一番作為,早就該留在汴京,留在夏竦身邊,憑他的手段將來定不可限量,他卻舍下一切回來了,整日東奔西走,垂釣行船,真的要過起閒散時光?
“如果將來本
王有難之時,你是否能幫本王一把?”
趙惟憲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把梁川嚇了一跳。
他還有難?
“王爺說笑了,小的隻求來日王爺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坊間的升鬥小民,小民有難還請王爺高抬貴手,若是方便,便不是為了小民自己,也請王爺幫一幫我身邊的這些家人朋友!”
趙惟憲說的難自然不是自己遭難,而是有求於他!
兩人互相猜著啞迷,各自有自己的需要。
“這是自然,本王在泉州為官一任,多承三郎你支持,本王也不是忘恩之人,日後需是有本王能出力的地方,你隻需書信一封到汴京,收到信之後,王爺定不會坐視不理!”
梁川這禮物送得就值了。
“多謝王爺,我已讓人備好車馬船駕,王爺這次是要走陸路還是水路?”
趙惟憲想了想道:“聽說你手頭有不好的寶船,日行千裡劈波斬浪,比快馬要強上百倍,本王這次就走水路!”
“謝王爺抬愛,小人告退,不耽擾王爺整理行裝!”
趙惟憲擺擺手,又是輕歎一聲。
梁川從會客堂出來,院中站著兩位大漢,好似門神一般。
抬頭一看,可不就是曹千鬆與左丘宏兩位廢物。
原來曹千鬆與自己的過節不是太深,可是在石蒼鄉他被山民吊在樹上顏麵儘失,淪為與左丘宏一樣的飯餘笑談,整個人就變了,變得暴戾乖張!
梁川一眼就讀懂這個眼神。
是仇恨,怕是不死不休了。
唉,梁川自認自己也沒有怎麼得罪這兩個鳥人,乾嘛平時看到自己就像自己搶了他們的老婆一樣,犯得著這樣嗎?
雖然很不爽他們兩個,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梁川還是高聲唱給趙惟憲聽:“二位將軍一路護送將軍辛苦了,此去還請二位將軍多費心!小可在悅華酒樓備下小酒,特為二位將軍餞行!”
誰知左丘宏麵色暴起,臭著一張臉手直指梁川在威遠樓大院中就直接開罵道:“你是個什麼鳥?也配請我們兄弟吃酒,撒泡尿照照你那賊配軍的賤樣!”
威遠樓不少人聽見動靜馬上就出來圍觀,一看是梁川這個大官人馬上又縮了回去。
曹千鬆很高興,最後能侮辱刺激一下梁川他都覺得很高興。身邊還有左丘宏打頭陣,被他當槍使,他更是開心!
梁川在清源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幾大家族都沒有梁川的胳膊粗,反觀曹左二人,兩人都他娘的成了秋後的螞蚱了,都要走的人還在這裡得罪人!
高純與司方行聽見動靜兩人也出來,一看竟然是梁川與人起了衝突,他們現在是鐵打的一條戰線的人,他們才不管左丘宏與曹千鬆二人跟著趙惟憲,上來就開罵道:“左丘宏你罵誰呢,老子我還就告訴你,在這裡你再罵一句試試,我讓人抬著你回汴京!”
曹千鬆厲聲道:“來呀,本將倒要看看你們些南蠻子有多大的能耐!”
一句南蠻子可把威遠樓裡
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給得罪了!
這裡麵除了他們這些北人,其他都是泉州府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士,在自己家被人叫做蠻子,他們哪裡能忍?
曹千鬆與左丘宏兩人一直融不入威遠樓的圈子,就是地域歧視太嚴重,生生地把他們自己排除在圈子之外!
威遠樓裡原來還有不少人有心想幫曹左二人,現在好了,誰都懶得搭理他們,高純與司方行也是老油條了,更是暴脾氣,巴不得兩人把這兩人修理一頓!
梁川可不想給趙惟憲添堵,笑嗬嗬地道:“諸位冷靜冷靜,犯不著為了我這麼一號人在這裡吵來吵去!&t;
曹千鬆哼了一聲:“為了你,你配嗎?”
“我自然是不配!”梁川又自嘲了一聲,旁邊的司方行與高純看得那個怒啊,直接就跳出來要乾仗,場麵一觸即發!
梁川死死拉住兩人,低聲著:“不許動!”
三個字就像死令一般,立即鎮住了三個人。
梁川自已倒是湊了上去,對著曹左二人說道:“剛剛趙王爺與我說了什麼你們兩人想知道嗎,跟你們兩個人有關的!”
兩人愣了一下,趙王爺跟他說了什麼?
曹千鬆頓時緊張了起來,難不成趙王爺要把他們兩人留在清源!
梁川看了曹千鬆緊張的表情笑了。
手招了招,湊到曹千鬆的耳邊,笑著輕輕說道:“趙王爺跟我的我才不告訴你們,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挨千刀的廢物,做啥啥不成飯桶兩個,老子不想弄死你們兩,否則隨便讓你們兩人沉江去喂王八,再這樣繼續罵下去,彆怪我心狠手辣!”
話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梁川跟他們說了什麼彆人聽不見,不過卻看得見兩人的表情由黑轉青,再由青漲紅,好了染子鋪麵似的,好不精彩!
氣得曹千鬆與左丘宏兩人在原地哆索,想發作竟然又猶豫了下來!
梁川笑嗬嗬地說道:“時候不早了,二位將軍若是不吃酒的話就儘快把趙王爺的行李搬到港口的寶船上,王爺可說了,這次要走水路!”
左丘宏怒啊,罵又罵不過,打也打不過!最憋屈的不過如此!曹千鬆知道再在不是自己的地盤,再鬨下去吃虧還是自己,青山不改,隻要回了汴京,有的是辦法來整治梁川!
梁川屁股一拍直接走人。
看著兩人怒而不得發的樣子,高純與司方行很是痛快,他們也擔心,萬一這架打起來,這趙王爺還沒走呢,不是很不給他麵子!可是又不能折了梁川的份,不好做好!
次日,梁川給趙惟憲安排了一條海船,是運貨用的寶船,梁川親自相送,把趙惟憲送上了寶船。
趙惟憲意氣風發地來了,又意氣風發地走了,好像每一次都是新的開始,卻又好像每一次都一事無成,勝在這人心誌奇高,屢敗屢戰,一直不認輸!
曹左二人立在船頭,看著梁川眼神中幾乎要噴火,卻又無可奈何!
舊人剛去,新人便至! “昔日本王入閩,第一次遇見的就是你,初見本王便驚為天人,當初也誠心邀你入府為僚,不過你拒絕了,現在本王最後問你一次,聽說你在汴京也做得風生水起,本王想帶你一道返京,你是否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