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不讓你說,本官也不想多問,本官此次前來,本來想多殺幾人,若是你這兵符不拿出來,司方行郭燦與楊林三顆人頭本官是摘定了,現在看來,要是再多用刀戮,隻怕還會亂了夏竦的方針布署,那就真是壞了大事!”
梁川一聽馬上就道:“大人果然明鑒!”
梁川不禁感歎,大是大非麵前,韓琦竟然能拋開與夏竦的成見,為了大局著想,光是這份氣度,以後果然是做宰相的材料!
“你身負重任,倭情複雜,必須要持久為功,這一事事關東南沿海百生黎的存亡,我大宋朝海商繁茂,依賴海商所得更是無算,倭人貪得無厭,如今淨想坐享其成,直接獲取海上生意的果實,實在是無恥,用心何等險惡。”
“小人這些年與這幫倭人多有交道,當年機緣之下更是去過倭國,倭國這幾年因為國內內亂消除,老百姓安居樂業,這些武士無處發泄,隻能到海外來謀求生路,倭患因此而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怕沒這麼簡單!你把這些日子知道的全部說一遍,滋事體大,事關兩國的邦交,如果倭人想發起正式的戰爭,那本官一要慎重地稟告官家!”
當然沒這麼簡單,倭國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梁川都還不知道,這個原困隻是他隨口一說。
梁川便把倭人在澎湖列島的事說了一遍,當然,與蒲家勾結的事他也沒有放過!
“夏竦的安排是對的,或許他對於金錢有看法,但是對官家對朝廷的忠心還是可以信任的,這事必須要查到底,搞清楚倭人的目的,倭人的布署!”
“是大人,小人一定儘力!”
韓琦看了梁川一眼道:“還有其他事?”
“大人。。有些話小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小人剛剛在堂上也聽大人的安排,把城中閒散的勞動力集中起來安排他們去重建這座城市!”
韓琦道:“想說什麼你直接道來,不必拐彎打啞謎!”
梁川有些不意思地道:“小人想說的是,這座城市不比其他地方,這座城市的活力不在這些小老百姓,依賴的終究還是藏在老百姓當中的大商人!”
韓琦耐心地聽著。
“城裡的人太多了,這些人多是靠著商業而活著,城市終有一天有興建完善的時候,到時候又如何安排他們?”
“這一次倭人給清源造成的最大損失不是城內死了多少人,而是沉重地打擊了這裡的營商環境,商人們就怕自己一輩子的積蓄一著毀滅,他們哪裡承受得起?這一仗清源的元氣何時能夠恢複,誰也不知道,朝廷必須想辦法讓此地重新振作起來,否則如同逆水行舟,將來泉州府隻會被曆史淘汰!”
“你這裡有具體的方案?”
“方案也算不上,操作起來倒也不難!”
“說,我能做主的不會坐視不理!”
說實話,還好朝廷這一次派過來的是韓琦,要是像賈朝昌那樣的鳥人,哪裡會管這裡老百姓的死活?
“大人可以向朝廷申請減免泉州兩年稅收!商人重利,若是商稅能暫時降下來,大商人才不管這裡打不打仗,就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會想辦法趕來,不出所料的話,隻需要兩年的時間,這裡便能恢複元氣,那時候朝廷再重新按律收稅,不怕損失彌不回來!”
韓琦看了看梁川,他在想這樣做對梁川有什麼好處?
梁川在清源有開辦商會,據說家財早就無算,這順帶著是替他自己說話?
韓琦眼裡容不得砂子:“這是替你自己說話?”
梁川道:“大人這樣想固然也沒錯,但是整個清源生意何止千萬,小人至今也就經營蔗糖鐵器家具還有竹貨幾樣生意,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鬨,一年到頭也掙不著幾個錢,有人來清源做生意小人才有一口飯吃,這商業活絡了,小人自然是樂於見到的!”
“你這個人說話倒是不藏著掖著,不過本官也隻能把你想的事情報到三司,讓三司的相公們一齊研究打算,好在這兩年朝廷不用兵了,否則你就趁早死了這個念頭,成與不成最後都在官家,本官先把話跟你挑明了!”
“有大人這句話小人就要千恩萬謝了,何敢再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