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喜歡熱鬨,梁川當然也免不了俗。
一對父女兩人捧著大碗當場就追了出來,左瞧右盼,還真是有人在唱歌!
白族的年輕人,看樣子還有透著一股子稚氣,身板也沒有老保正他們來得厚實,跟梁川這種見血如喝水的狠角色比起來,就更加顯得生嫩了!
兩父女偷偷露了一個頭,阿月騎在梁川的脖子上,剛好夠得上保正家的小窗子,說來有幾分搞笑,白保正就像一像老先生,正在訓著自己的學生!
隻見老保正手指著一個不高不矮的後生,重重地跺了一下木杖跟子,地磚都要讓他給砸碎了,恨鐵不成鋼地道:“瞧瞧你們這幫沒卵用的毛蛋蛋,老爺子我們當年出去,哪個寨子不得抖三抖,怎麼到你們這裡就這麼不濟事!”
年輕人本來就怵這老頭子,人家老頭子輩份擺在那裡,罵人又難聽,可是又沒地方躲,本來就害怕的幾個人,下意識地退了幾步,把頭埋得更低了!
“躲什麼躲?你們比麻粟坡的那幾個小娘皮還丟人現眼!姑娘都沒有你們這麼臊得慌!再躲,那些姑娘會從天上掉來,再躲你們他娘的就要打光棍了!”
白保正恨不能操起木杖狠狠打幾下這些個年輕人,一點都沒沒辦法成事,實在可氣。
白雲山又點了一個人,這人很是緊張地站出來,手指頭還在絞著圈圈,那手被白保正狠狠一拍,差點把年輕人的尿給拍出來,眼淚都在眶裡打轉。
“那山沒得~這山高(哦嗬嗬),這山有一樹兒~好瓜果兒(囉嗬嗬),我心想摘一個瓜兒(嘞)吃(呃),那個人又矮來嘛樹又高(哦嗬嗬)”
梁川兩人在窗戶上聽著,差點沒笑噴出來!
年輕人的聲音並不出眾,反而有些五音不全的跑調腔,可是又要唱出山歌的味兒來,輔聲唱得鬼哭狼嚎,邊唱還邊噙著淚,讓人更是不忍噴飯!
前麵有位長輩逼著,後麵還有看熱鬨的,白雲山是老人了,自然知道家醜不能外揚的道理,恨恨地再罵了一句:“瞧你哭的好喪!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爺子我歸天了,要你們來哭靈!天天就知道吃,唱這鳥歌兒能拿得出手,我們白家村的臉不都讓你給丟完了?”
白保正擺擺手:“快滾吧,我不想管了!”
眾人如臨大赦,忙迭離開這個壓力巨大的地方。
見眾人離開,白保正咳了一聲,把梁川跟阿月請了進來!
“阿青哥,你還要看我們笑話嗎?”俗話說,打孩子也要關上門,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不過,白雲山今天卻是另有目的。
梁川有些不好意思,把阿月放下來,兩人捧著碗進屋,聆聽保正的教誨。
“保正爺爺乾嘛這麼生氣!家裡的雞湯還熱著,我去給爺爺打一碗!”
梁川摸摸阿月的頭,心道還是你這小機靈鬼最懂事!懂得自己開溜,更懂得如何化解這小老頭的怨氣。
說完阿月嚼了一根蟲草,這種東西炒乾了脆脆的,很有嚼勁,蹦著出了門去,留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梁川也勸道:“這麼大的肝火,圖什麼?”
白雲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你不懂!”
一句話可把梁川的嘴給堵住了,梁川還是開導白雲山道:“有什麼困難跟老弟說說,或許我走的地方多,有一起解決的辦法!不是什麼死人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唱這種事又不是天生的,難不成還要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歌手不成?”
白保正看了梁川一眼,這人雖然是個外人,但是接觸了這麼久,他發現這個儂人跟他以前交道過的完全不一樣,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好人,至於圖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梁川並不是想看自己笑話,否則他大可以屁股一拍就回去大頭覺,誰願意把這事往身上攬!
“話是這麼說不假,可是這不是唱歌這麼簡單!“
“你現在出去也看得到,我們這個白家村到處都是男丁,女人比什麼缺,而我們白族跟你們儂人苗人不一樣,你們打架好的大可以上街去搶媳婦,我們不一樣,就是誰唱的歌好,女人就跟著誰,我們這裡不如你們大宋那般亂,現在後生們一茬茬都長起來了,到了討媳婦的年紀,可是你瞧瞧他們那樣,怎麼會有女人肯跟他們過日子,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梁川疑惑地問道:“不對嘛,我看村子裡麵姑娘也不少!”
白保正立即擺擺手道:“那不成,我們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就是自己家裡麵的不能通婚,隻能娶彆的部落或是寨子的女子,否則會給自己的村子帶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