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聯的女人回來報告,有一個漢家人的代表要與他們溝通!
他們沒有直接打上門來,而是采取了一種很溫和的方式,沒有與儂人起爭端,用談判來化解這次危機。
這倒是讓梁川很是意外!
他們的方式都讓梁川覺得不可思議。
華夏人對土地的感情超過了一切,一旦他們落地,就像鬆柏一樣深深地把根紮進一方土地裡,為了保護土地,一代人一代人不停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幫人卻不像他了解的漢家人,他們跑得比誰都快,沒有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拿起刀槍與儂人血拚。
對於漢家人這樣的請求,梁川當然得答應,萬一他們來硬的,真的拿刀打過來,就算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那時候損失的還是自己,梁川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還是讓漢家人的代表來了!
來人是一位中年人,身材很是魁梧,漢子見到梁川也很是意外,他沒想到還有像梁川這麼高大的儂人。印象中的儂人個頭都不會很高,而且很瘦,見到梁川的第一眼給了他極大的視覺衝擊。
男人之間的見麵,一眼就能高下立斷。
梁川就平坐在這個漢家人跟前,那股子上位者的氣勢就滾滾而來,看得他有些不敢對視。
「你叫什麼名字!」梁川率先問道。
「小民吳滿屯。」
吳滿屯一開腔就是濃濃的江淮吳語口音,與梁川有幾分相似,隻是梁川的漢腔已經多了一分鏗鏘。二人的漢語相較起儂人的來,已經是相當標準了!
「名字寓義倒是不錯,可惜你這滿屯屯到了彆人家的穀倉,有你們這樣做事的?」梁川質疑道。
「敢問頭領名諱!」吳滿屯沒有回答梁川的問題自己反問道。
「你叫我狄青吧。」
「狄頭領我們到這裡是幾個月之前了,我們來的時候地已經荒了好些年,這些我們都能看得出來,沒人種的地我們自然就安家下來,怎麼能說是彆人的地呢?你們儂人一離開就是這麼長的時間,等我們把地種好了,把屋子建起來了,再來鳩占鵲巢,這樣似乎不妥吧!」
聽著吳滿屯的話,梁川倒產生一種錯覺,這小子不像是一個農民,農民印象中都是老實巴交的角色,怎麼會有這麼伶俐的牙口!
梁川也學他的語法,不回答他的問題,自己反問道:「你們來自哪裡?」
「頭領問的是老家還是暫住的地方?」
梁川嗯了一聲:「方便的話就都說一說吧,如果你不著急的話,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難得這麼久沒人跟我聊山談海了!」
吳滿屯道:「我們祖籍是起自晉延陵,不過從我高祖起那輩,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為了養家糊口他們就南遷至邕州,我們累世居
住在廣南,算起來我們也是客家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的口聲有幾分江淮的腔調。」
梁川饒有興致地說道。
倒是吳滿屯很是意外,看著梁川問道:「頭領去過江淮我們吳姓老家?」
梁川嘿嘿一笑道:「當然去過,我在那裡還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唉,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時間可能就是在那裡度過的!」
吳滿屯聽不懂梁川在感慨什麼,倒是梁川自己說他去過家鄉故地,兩人距離感馬上就拉近了許多!
吳滿屯撲通一下給梁川跪了下來!
梁川嚇了一大跳道:「你這是做什麼?」
「請頭領開恩,給我們一千多鄉民一條活路!」
「先起來吧,起來慢慢說!」梁川把吳滿屯扶了起來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來廣源,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我們儂人的地盤?」
吳滿屯握緊了拳頭恨恨地說道:「我們也不想這樣,實在是迫於無奈!我們一行人本來世居在邕州地界,可是那裡現在南越人與我們宋人打得不可開交,最苦的還是我們這些農民,他們毀了我們的家園田舍,逼得我們隻能往西南方向逃難,我們到了廣源竟發現這裡空無一人,本來也是做一些小買賣擺一些小攤先度著日子,後來漸漸發現這裡竟然真的沒有人氣,於是我們的人就多了起來,把這裡當成我們第二個家了!」
梁川笑了道:「怎麼會沒有人呢,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在廣南這地界,不是官家天子的,就是土民土司的,你們這些客家人來了就要占地盤,不怕惹了這些當地人?」
「怕!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活路了,所以我們不敢跟儂人硬碰硬,即便我們人數比他們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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