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品掃了一圈,眾人的眼神跟在看自己的媳婦一樣迫切!話到了他的嘴邊他又收了回去!
‘我隻能說給幾個建議,其
他的真是沒辦法!"
蘇渭道:‘有建議已經是難能可貴,不求完美,但願能儘善儘?!"
蘇渭與吳用都知道,治水是一項大工程,而這種本事往往沒辦法帶來任何的收益,又要花費半生的精力來鑽研這些技術,這是讀書人所最不願看到的。
因此學習治理河道的人,有史以來,並不多。
吳用這小子看的書夠了,可是關於治河的著述也不多,這種書在市麵上沒有多大的需求,多印多賠,連印刷坊都懶得去多印!
趙小品侃侃道:‘我們造房,無非就是幾個要點,堅固實用,防雨擋風,清爽通透,經濟考量,祖師公有教過,世上道理都是相通的,這要是換到河道上,按我的考量就是幾個要點,防洪排澇,灌溉供水,美觀安全罷了!"
趙小品娓娓道來,眾人本來陰鬱的一張臉立時雲舒雨霽!
不怕乾活,就怕白乾,這上萬人要是亂乾一通,好好的河道本來沒有多大問題頂多淹上兩天,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出大事!
武帝時期,他的舅舅田蚡為了保護自己位於黃河北岸的堤壩,騙武帝去修河堤,放任南任的河堤不修,稱這是黃河自然的流向,人為加以乾預,會導致更大的災難,武帝哪裡知道他舅舅在北岸有幾萬畝的良田。
他派了十萬的民夫去修河堤,田蚡卻讓人給故意給黃河決開口子,武帝被蒙在鼓裡,以為是真的不能人為乾預,結果放
任南岸的泛濫,這一泛濫就是整整二十年,無數流離失所,朝廷對匈奴用兵本本來就沒錢,投到這河上麵的錢更是無數,直到近三十年後,漢武帝才把黃河治住,強力堵塞,讓黃河安流了七十年。
河不能亂修。
趙小品說了一句話直指蘇渭的心,萬理俱是相通,要循天道!
能懂這個道理的人,這河也肯定能修得好!
一個臨時的指揮部便在北岸的高地上成立了,北靠中央高聳的群山,南麵就是他們的第二故鄉鳳山,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倭軍搬來幾塊青石作了簡單的地基,立了四根柱子,上麵蓋了茅草,夏天的烈日與暴雨也撼動不了這小屋子,一個臨時的指揮部,眾人休憩的地方!
指揮部的木板牆上掛著一張發黃的宣紙畫出來的簡易的老仙溪的地形圖,上麵還有等高線,這是梁川教給眾人的繪畫技術。
探查整條溪的麵貌用了三天的時間。
眾人看著那有些簡陋的地形圖,所有人都沒有概念他們將要做的是一件何等壯闊的偉業。
降服了這條溪流,將為子孫帶來千年的太平!
河道上的人太多了,必須對他們進行有效的分工。
這是吳用的一個提議,當所有人都
乾一件事的時候,這件事注定不能被做好!
梁川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很快地響應吳用道:‘吳先生說得不錯!"
這也是梁川一慣的作風,這一套管理方案,在廣南的時候他
就用過,人儘其能,物儘其用!
他把年輕的民夫歸到一處,給他們最高的工分,讓他們從事的是最繁重的體力活,那些年年老的民夫則安排諸如搬運工具還有後勤夥食等工作!
這麼多的民夫,又按照各自登記的街道,分成不同的小隊,再次細化,由各自的保正來管理!
這樣既保證了效率,又保證了河道上的責任歸屬,每一塊地盤都不容有丟,守土有責,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找誰的麻煩!
古代乾工程可不是兒戲,朱元璋在紫金山下的城牆上麵,每一塊磚都還能看得到七百年前那些燒磚工匠的名字,但凡是出一點問題,哪些磚頭裂了,馬上就可以找到燒磚的工匠,想逃都沒地方逃!隻有這樣搞出來的工程質量才會過硬,才能經得起曆史的考驗。
梁川可不是帶著一幫人來河岸上玩泥巴,如果一開始就不想把一件事做好,那一開始就不應該做這件事。
梁川下了大決心,那幾十具屍身家屬來認領的場景他還曆曆在目,有些是不遠萬裡而來的關中子弟,有些是新上島的人,不管是誰,梁川都是一樣的心痛!
他想帶著所有人來過好日子,就算要死,那也要馬革裹屍死於邊野,哪裡能是這麼窩囊的死法!
這個河堤,他要萬古安瀾!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這萬名民夫的名字,等到河堤完工的那一天,他要把所有人的名字立一塊碑,全部
都刻到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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