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飯咱們吃不?’
陸沉看著大哥紀其,再看看這眼前的飯菜,瘋狂地咽了幾口口水,心中不停地打著鼓,吃了怕不吉利,不吃又對不起自己的肚子。
他們今天在山裡累死累活采了一大筐的菇子,還沒有吃到肚子裡,連人帶筐便讓人給繳了,現在關在這地牢裡,又累又餓。
戲文子裡唱得好聽,若是這餓沒吃就上路,投胎隻能做個餓死鬼!
可是吃了,那就是最後一頓,許多人很是硬氣,挺過了第一頓飯,地牢裡跟夏天的水田似的,那哇鳴的聲音此起彼伏。
‘彆人不吃咱們也不有吃,讓彆人看了笑話!’
‘大哥不對啊,他們雙抬著飯菜進來了!’
陸沉眼睛往入口處看了看,瞧得真切,又是一樣的飯菜,給他們又送了過來。
‘咱們想多了,這不是斷頭飯!’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其他人早餓得前胸貼後背,聽著儂人看守的叫罵聲,搶著奪過那口飯食,狼吞虎咽起來。
吃著噴香的飯菜,許多人想起了自己的故鄉,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香啊,魚雖然價格不貴,可是以前想吃到,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海邊的人還好,方便吃到魚,像紀其陸沉三兄弟這些來自內地的人,一輩子吃過魚的機會,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魚不好抓,也不好保存,不管是海鮮還是河鮮,吃到的機會不多。
魚乾醃的是海鹽,這一口鹽可不得了,許多人吃
了雖然嘴唇發乾,可是身上瞬間有了力氣,再配上米飯還有可口的菜,真的是舒服到了極致。
因為一頓飯,所有人好像也有了力氣,更有了希望,身陷牢中也不覺得悲苦,畢竟隻是砍了幾棵樹,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罪。
他們想的是,這些樹應該是什麼大人物家的,否則不會這麼興師動眾。
這頂多就是關個幾天,遲早要把他們放了,僅不成砍了幾棵村,最後還要殺頭不成?
現在所有人關心的就隻有一個問題,這飯他們還能吃幾頓!
要是天天有吃這麼好,有肉有菜,好像呆在這地牢裡也不錯。。
多麼樸實的老百姓啊,願望也單純得讓人心疼。
吃飽飯,儂人來指著陸沉三兄弟的臉,厲聲道:‘你們三個人出來!’
三人嚇得手中的碗差點摔地上,這是要拉他們出去乾甚?
其他社員也是一臉同情地看著三兄弟,要怪隻怪三兄弟太老實,這三個人真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平時也是自己窩在一起,不像彆人都是三五十個一紮堆,彆人想動也不要掂量一下!
‘差爺饒了我們三兄弟!’
紀其話裡都帶著哭腔,他也不知道接下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隻見那些儂人指著地上散亂的盛飯的木桶,還有那些個裝菜的瓢盆道:‘你們三個以後就負責洗刷搬端,還是說你們想在下麵銬著,任你們自己選!’
這。。這是要挑苦力啊!
還有這種好事!
匡魄第一個反應過來,兩眼笑成一道月牙兒,連聲對著幾個儂人看守道:‘我們自是願意,謝差爺賞臉!’
兩人不解地看向匡魄,怎麼這還成了一樁好事了!
匡魄一看大哥紀其與小弟陸沉一臉茫然就知道二人傻不愣登,朝二人擠了擠眉眼,二人愣了一下,接著才好像懂了什麼,跟著應了下來。
就這樣,在眾人的大眼關注下,三人乾起了端盆挑糞的苦差!
這活,說好也活,不像其他們腳上帶著鐐子,死死地鎖地地牢裡麵,著實難受,翻個身都不得。這幾百號人,每天光是那些糞尿就是很大一堆,數量簡直嚇人,三人不停地往返於地麵還有地牢,就得忙活半天。
不過,好處也是多多的,自由就能活動筋骨,起碼像一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地麵的空氣比之地牢裡麵清新了無數倍,每一趟返回地麵,就如同從地獄回到人間一般,重獲了新生!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能參與到準備食物的環節!
那一個澡盆子大小的鐵鍋,一鍋裡麵煮的米,都有上百斤!米粒顆顆飽滿,不像有些地方給犯人吃的,要麼是陳年的老米,要麼是壞掉的糧食,他們這些可是上好的精米!三兄弟站在那燒飯師傅的屁股後麵,喉嚨不爭氣地跳了半天,味道真香啊,犯人都能吃上這樣的好糧食!
‘咱們這裡都是這樣吃的嗎?’
儂人師傅眼皮子都沒
有抬起來看他一眼,嘴裡隻是說了一句:‘那不然怎麼吃,吃那些畜生吃的?’
三人噤若寒蟬,不再發聲。
三人隻是奇怪,這些儂人看著眼前的食物,一點其他的反應也沒有,這種反應隻有一種解釋,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島上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大家都不會為肚子發愁了嗎?